她本不必经历诸多劫难。
寂静中, 沈纵颐轻轻挽起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师尊,弟子的担心根本是完全无用之物。能伤您的,便能杀我。
而且……您本尊已在五十年前便飞升,如今在此的只是您的一缕分魂。”
“分魂,便总归有魂力消散的那日。弟子已认清这一不争的事实,所以就算您一去不回,我也只能如此。”
她无奈地笑笑:“再担心又如何,您若不主动告知我行踪,我连这陆浑山都不一定出得去,又能去何处寻您?再者说,您总要求不了我真去寻您,就我这病骨支离的身子……”
邬道升沉默,他驳斥不了沈纵颐的话。
薄唇抿起,高大青年眸睫微垂:“辛苦。”
辛苦……
沈纵颐神色平淡。
她当然不会推脱说不辛苦。
百余年来,她听到太多声辛苦了。
既然所有人都这般觉得,那她连本带利地拿取报酬,也是应当的,不是吗?
“师尊,您何时回一半峰的?”
邬道升微顿:“早些时候。”
不知为何,他语气不再冷冰冰的,带着一点微温,不是极为熟悉他日常口吻的人根本听不出来其中变化。
这世间若有人了解邬道升,那么沈纵颐定然算一个。
若是非得找个成双的补,朝鉴算是剩下的一个。
只不过沈纵颐无意关心邬道升。
她听出变化也漠然,她很好地掩住心中冷漠,面容平静,边掉过身子牵起邬弥的手,边道:“师尊,弟子近来有许多事需忙,不好时常来看您。您去留随意,弟子不便打扰。”
许多事需忙……
忙于成为旁人的道侣吗?忙于与他的掌门师弟于殿外旁若无人地亲吻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