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先帝御口亲笔准国师带发修行,待取经归来,还俗与否皆可自决,并未言及因此便要免去‘国师’之位一事。而陛下当初松言赐婚,应许的亦是大唐国师与女儿国国主。国师又何必自谦?”
陈祎叹了一口气,不再与这位皇后娘娘争辩称呼之类细节。既然连赐婚旧事亦被提起,他便知道今日怕是躲不过这个回答了。
“娘娘与陛下两情缱绻,只是有些事,非人力可及。”
世人皆知,自西天取得真经的三藏国师是个红尘难断、为情所迷的痴人,他便只讲唐皇和武后之间的情意,而不言其他。
“非人力可及……”
武则天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五个字,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妙的色彩。
李治近些时日以来,时有头晕目眩之感——不,或许不是近期才出现这样的症状。只不过,是到近期再也无法隐瞒下去,已经严重到能够影响他处理政务了而已。
李治选择了由她替他来兼理朝政,这固然是武则天所想要的结果,但若说没有半分心寒,却也不是。
李弘是他们的长子,更是大唐名正言顺的皇太子。若是皇帝身体有恙,不管怎么说,第一个该担起责任的便应该是太子。
至于说太子年幼……八周岁,虚岁已满十岁的孩子,在皇宫之中想来如何也不该再当做是不能扛事的无知稚童来看待了,更何况是自幼被精心培养、教育的继承人。
然而在太子和皇后之间,李治却选择了理论上更不会威胁到他皇位的她。还有近些年来李治在弘儿和贤儿之间越发微妙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