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宋檀的那些折子通通留中不发,在见过沈籍之后,宣睢开始料理这件事。他罢免了两个都察院御史,余下仍在上奏折的,皆杖刑三十。处罚最重的是一个在杖刑时仍公开辱骂宋檀的,宣睢将他免官下狱,锦衣卫很快搜集了他的罪证,没几日就给流放了。
又过了几日,魏乔进吏部考功司,张文瑞补都察院的缺进吏科给事中。此后,朝堂上再没有宣睢不想听的声音。
众人对于宋檀的得宠有了新一层的认知,人们纷纷揣测,他会和邓云一样成为另一个大权在握的权宦。不过迄今为止,宋檀仍很少在人前露面。
清明之日草木复苏,城郊溪水复融,潺潺流淌。这一日,勋贵内臣达官将士皆赴京郊围场跑马。
远处山林已然变得油绿,吹面的风略有些寒意,不过真正在马上跑起来也就不觉得了。
贺兰信骑着一匹通神雪白的高头大马,张弓搭箭,百发百中。锦衣卫千户百户都在,齐声喝彩。
他放下弓,“你们也都比试比试,输了的人不罚,赢了的人有赏。”
锦衣卫众人纷纷下场比试起来。
东厂那边比他们还要热闹些,邓云预备了两大箱黄金,出手阔绰,人人有赏。他自己的骑射不比贺兰信,也不想让东厂在锦衣卫面前落下风。
其余一些勋贵各种闲散上马游玩,也有人闲聊问道:“哪一位是姓宋的中贵人?”
“他今日不在。”知道的人回答,“他常伴圣驾,轻易不得出宫。”
这人又到贺兰信身边,“贺兰兄,你应当见过那位宋大人罢,能让陛下如此爱重,该是怎样的天姿国色啊?”
贺兰信只是弯弓,“你有几条命,敢这样议论宫闱。”
“哎呀,又没有旁人,闲聊两句怎么的。”
说话间,围场进来一辆马车,紫檀木的板壁,描金的绘纹,马车前挂着两盏宫灯,行驶过来,香风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