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珩唇角勾起。
周方柏对博昭然一点法子都没有,装了半天的冷漠直接破功,他不耐烦的招手让秦知珩坐下,也懒得去拆鸳鸯,“这丫头心疼你,我可是说不得你咯。”
他语重心长的同秦知珩开口,语速慢了很多,平稳,却有力。
“阿珩,我知道阿昭是真的喜欢你。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天在手术室门口陪了一夜。但是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二丫头对你有情,我知道,你知道,她也知道,这件事你处理的很好,没让她受委屈。再者,阿昭的脾气不好,被我和她外婆娇惯大的,你也是秦家千娇万宠的,你们两个难免会有摩擦,冲突,都是被家里伺候惯了的,恋爱不是结婚,不会有人时时刻刻去平衡你们之间的关系。”
“我说这话不是让你去顺着她,也不是让她改,你们俩也不是为了对方会迁就自己习惯的性格。我只一句,有时候也多替对方想想,有问题及时解决,她性格不行,遇事就跑,要不然就是弄出来一堆烂摊子,但是再不行,也是我们周家的掌上明珠。你要好好爱护她......”
周方柏絮絮叨叨不停,到最后得了秦知珩肯定的回答直接挥手撵人,博昭然无奈之下只能和秦知珩先行离开。
走到医院门口,秦知珩倏的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内存卡,递给博昭然。
“那天在放映室,我把内存卡取走了,里面都是一些你的视频资料,年纪看着不大?三四五六岁?”
博昭然不太喜欢他这么模糊的说辞,“三岁和六岁可不一样了,这应该是小时候拍的吧?外公上次就是给他们的这个吗?”
她觉得有点想通了,要不然单单一个秦知珩也不足以让博穗穗发疯到这个地步,估计是在家里发现这些东西加上上次她动手了,博穗穗才这么疯。
这么想,她心里的负罪感又少了点。
“刚好我要回家带点衣服,带你回家看一下我小时候的珍贵影像。”
从医院到周家并没有离得很远,这会儿也暖和起来,两个人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慢慢悠悠的开车到了博家。
博昭然走的时候那玻璃温室还没有完全成型,这会儿她进去大门的时候,已经完全成型了,透过玻璃整整齐齐看到一颗颗草莓苗,旁边空着的两排应该是周方柏又种了其他的。
博昭然带着她直接上了二楼,整个二楼是外公外婆的区域,三楼是她的。
左手边第二间就是书房,秦知珩跟着博昭然进去,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满墙的书,一张很有年代感的红木书桌,摆着的一块砚台有些年头了,桌面上有几幅写好的字画,看得出来周方柏造诣极深,另一边靠窗的地方摆着棋盘,还有残棋没解完。
博昭然蹲在地上开着一个保险柜,这柜子里面是专门放她东西的,密码就是她生日,不过她从来没打开过。那保险柜很大,有一个巨大的盒子,她有些费力的拿起来,里面沉甸甸的全是内存卡,还有几台老旧相机。上面贴着标签,大多是记录她的一些重要内容,出生时刻、起名字、开口说话、打针,还有一些她参加活动的记录,一直到十八岁,她回到京港,后面的就渐渐少了,两三年都没攒出来两张卡,只有一张卡孤零零的别在卡槽里。
秦知珩接过的时候也明显有些怔愣,不可置信的问,“这么多?”
博昭然点点头,把柜子锁上,带他走到自己房间,输密码开门。
如果说在病房里周方柏的一席话他一开始只当作是家里老人必经的一套嘱咐说辞,那么从进到周家大门,经过玻璃温室、电视柜上的照片、书房里沉甸甸的盒子,再到整个三楼都是为博昭然打造的,还有安了密码锁的房间。
在这一刻,他才真的意识到博昭然是真的真的被周方柏像珍珠一样养大的。
那盒子沉甸甸的在他的手心,放的是博昭然前二十一年所有的人生轨迹,他先前拿到的那一张只不过是众多交错冗杂的轨迹里的短短一段而已。
博昭然的卧室是按照她的喜好装修,最好的采光,打开窗户就能碰到那颗山楂树,一抬手就能摘到最高处的果子。桌面简单干净,除了几本书也没什么东西,但是衣柜里倒是满满当当的,不停的有当季衣服塞进来。
地上被拖拽出来一个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博昭然放着一些厚衣物,空的小行李箱是放贴身衣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