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许迦南在硬纸板上画了飘飘摇摇的长长水草,姥姥帮她从纸板上剪下来,然后贴在最下面,颜色鲜艳的热带小鱼从水草中穿梭,在往上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儿,一个高个子的小男孩儿和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两个人穿梭在海里,头顶是浅海的倒影——明亮的星与皎洁的月。
这几天跟着沈司瑾学画画的经历让许迦南小朋友的画技有些进步,但她的画风还是那种圆圆乎乎的可爱小朋友风,线条也不能画直,不过这样也让这盏小灯充满了童趣般的温馨可爱。
祖孙俩忙活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终于大功告成,姥姥打开小灯,小灯球儿立马亮了起来,像自成一个世界的小小星球,精彩又可爱。
许迦南双手托腮,两条小腿儿晃啊晃,眼睛被蓝色的小灯映得亮晶晶的,她说:“姥姥,你说哥哥会喜欢这个礼物吗?”
第21章
姥姥说:“南南这么用心,哥哥肯定会喜欢的。”
许迦南喜滋滋的,越看这个小灯就越觉得好看,觉得她就是一个小天才。
而且不愧是被窦春燕嫌弃了的小灯,就算是上面盖了一层颜料和花里胡哨的贴画,它都还是比一般的床头小灯要亮一点,只不过这次不是空旷的白,而是一颗梦幻的发光小星球。
姥姥收起了做手工剩下的垃圾,催她上床睡觉,为了做这个手工,许迦南这次前所未有的投入,所以精力耗空的也快,被姥姥催着洗了澡,沾了枕头就着了。
梦里还在说梦话,姥姥仔细听了一会儿,好像是在说哥哥送的草莓糖。
她嗔怪的看了一眼小姑娘,觉着这事儿八成是真的,沈司瑾肯定偷偷给她塞吃的了,而且那孩子不喜欢吃甜的,那糖肯定是专门给她买的。
姥姥觉得小外孙女没礼貌,但是她现在已经睡着了,她又不能把人叫起来兴师问罪。
沈司瑾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躺在一个漆黑的地方,他的身体被又粗又硬的绳子紧紧的勒着,身下冰冷的地面上是破旧的纸箱子以及看不见的破烂,这是一处废弃的厂房,夜晚关上灯,闭上门,透不进一丝月光,附近是荒凉的水泥地,没有一棵草木,甚至听不到虫鸣。
他的身上还穿着昂贵的私立校服,考究的西装三件套沾满了尘灰,因为吸入了让人失去意识的药物,所以他向来清明的头脑有些昏沉。
沈司瑾并没有慌乱,他努力思考着,回想着记忆中最后的画面。
今天,他就像以前一样,起了个大早,在家中吃了早饭,然后换了衣服去上学。
最近家中不太平,尽管杜嫣和沈秋鹤想要隐瞒,可敏锐的他还是有所察觉。
从他们隐蔽的对话和争吵中依稀可以听出,这次的危机很严重,欠了很多的钱,甚至可以关乎到他们家在香海的存亡。
沈司瑾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尽管再早熟,年仅十岁的他也做不了什么,所以他还是照常去上学了。
学校里好像多了一些人,在暗处对他指指点点,沈司瑾并没放在心上,他在学校挺受欢迎的,这点异样的眼光不会影响他做任何事情,他在学校上了课,还处理了学生会长下发的任务,临走的时候,会长说要他准备竞选材料,新学期,他准备推举他来接手学生会。
沈司瑾应了,放学之后,他是自己回家的,学校距离家并不远,家中的司机已经好几天没来了,他都是自己回家的。
他自己都忘了那是怎么发生的,总之就是发生了,他被人用手帕捂住口鼻,被掳到了一辆银色的面包车上,就是马路上那种最不起眼的面包车,最容易隐身于这个世界中的面包车。
再醒来的时候,就躺在了这里。
他的嘴里被塞了东西,有些汗臭,堵得他想干呕,但是塞得太严实了,他连舌头都没法动弹一下。
寂静无声的黑夜,他躺在那里,只能感觉到庞大而漫长的时间从不起眼的细缝中缓慢而沉重的流逝,最终,那条细缝没能载住那庞大而又令人深刻的恐惧,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沈司瑾已经忘了是怎么从地上摸到那枚金属纽扣的了,纽扣的边缘并不锋利,是他用充血麻木的双手一点点在地上将其磨得尖锐,然后试图用那个东西去割断手腕上的绳索。
那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还是一场噩梦。
最后,警察来了,他看见了光,他获救了。
最后也真相大白,他是被人绑架了,那些人绑了他以此来威胁沈秋鹤,让他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