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落在后一句,林山雪忍不住笑出来,换了一边拿手机,逗他:“万一和小师弟的合照放在床头柜上呢?”
江绥不说话,只是笑。交谈陷入短暂的空白,林山雪正想说点什么,听见江绥吸了一口气,好像在抽烟。
“我想他了。”
不管要做什么事,首先要站得足够高才能拥有话语权,江绥是这么想的,但老师只想一件事,救人。
“这就是我一辈子也达不到老师的高度的原因。”
林山雪又笑,她今天好像总在笑,“笨蛋哦,这个世界要有你老师那样的人,当然也要有你这样左右逢源的人,不然该多么无聊。”
是林山雪的风格,江绥把烟熄灭,“听不出来你在夸我。”
我才没有在夸你,我是喜欢你。
恰好代驾来了,林山雪听见江绥和代驾低声交谈,等着他上了车才继续说:“下次一起去看他吧,还有你爷爷。”
“还有你父母。”江绥补充。
林山雪换了个姿势趴在沙发上,“我已经悄悄去看过了。”
“什么时候?不是不让你一个人去海边吗?”
“这次不一样,”林山雪说,“这次是因为开心才去的。”
十六岁到今年,整整十年,除了大伯一家,她好像没有被其他人真正伤害过。她有什么事都想着她的朋友,有嘴上骂她却事事照顾她的上司,有任由她偷懒、顾及她情绪的同事……她曾憎恶这个世界,讨厌所有人,可当具体到这些人的时候,她没办法说出讨厌两个字。
一叶障目。
她渴望的东西,其实一直在她身边,只是她太失望了,失望到打不起精神重新去看这个世界,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江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