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一个卖烤鸡的棚子,四五张小桌子,有一张围坐着一家三口,父母皆穿着冲锋衣做休闲打扮,小女孩瞧着五六岁的光景,撅着嘴抱着手,对母亲递过来食物视而不见,似乎在闹别扭。
巨大的火炉前坐了一大一小两个人,男人拿着巨大火钳往火炉里添置炭火,见边月二人进来顺嘴了问了句吃烧鸡吗,边月点头,坐在男人身旁的小男孩儿便利索的从烤架上取下一只烧鸡。他手上戴着一双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手套,一张小脸被熏的黝黑,抬头望边月,尤称着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宛如小鹿。
坐下时听见隔壁桌的年轻女人正在教育女儿:“你看那边的小哥哥,多懂事……”
边月听不下去了。
她随便吃了两口撕好的鸡肉,狠狠灌了两口凉水,道:“你先吃,我出去走走。”
令人难堪的往往不是事件本身,而是随之而来的一些洐生事件。譬如,学生捡瓶子换生活费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倘若有同学发现了这件事并在后面议论,无论他们有没有坏心眼,这件事就变成丢脸的事了。
苦难往往是不自知的,它会借助一些人或事反应出来。
边月坐在土丘上俯视着自然形成的小集市,边缘地带有四个小孩在玩耍,穿着厚重的绵袄,顶着两团高原红,像四个喜庆的胖墩。他们并不在意什么灰尘、细菌,地上的干草、泥土、小虫子都是他们快乐的来源,再大一些的孩子是没有的,或许在火炉前,或许在教室里。
太阳刺眼得很,边月坐的地方没有遮挡,祼露的皮肤被烤得火辣辣的,却并无热气,在刺骨的寒风里忍不住打颤。
边月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风吹来的方向落下一片阴影,抬头望向他:“吃好了?”
喻枫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帮你打包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