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的目光一寸寸, 掠过她纤细漂亮的远山眉、她澄澈的杏儿眼,她挺翘的琼鼻, 她唇珠圆润的唇,她俏丽的下巴。好似要将她的模样印刻在心里。
年少时,他在爷爷的书房里,被爷爷带着练书法。练习的篇目是《化度寺碑》和《九成宫醴泉铭》,小梁津握着狼毫笔的手腕悬直在空中,洇了一滴墨水在洁白的宣纸上。
一方砚直直地砸向他,砸到他肩膀突起的肩锋,锐利的棱角刮扯过,一阵疼痛。
幼时他常常带着满身淋漓的墨汁和肿痛,从书房中走出。梁岱山近乎暴虐般的严厉成就了梁津那一手好字——既跳脱飘逸,却又不失法度和庄严。
但是,年幼时那些不曾被抚平的、被方砚砸起的肿痛,忽然就在这一刻,被女孩用一颗普通寻常的水煮蛋给一一熨平。
“好了。”女孩轻声。她将鸡蛋取下来,蛋壳退了温。
梁津重新直起身,这时候,两人才注意到,客厅里不少人,正将目光投到他们二人身上。周奶奶的,姜清檀的,张静的。
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梁津做了如此亲昵的动作,周萱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溜走,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你手里这颗鸡蛋怎么办?”
“吃掉啰。”女孩转了转手里的鸡蛋。她摸摸肚子,其实有些吃不动。肚子还好饱,早餐吃下去的可颂和牛角包、黄油面包还实实地堵在她的胃里呢。
“一起吃。”说着,男人牵过女孩的手,在近旁一张玫瑰扶手椅上坐了下来,将女孩拉到他的两腿之间,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上来。
周萱有些扭捏,但还是将自己的小屁股挪到了梁津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