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寂滨给予的工作与要求对比前任船长而言,只低不高,在这悬殊的相对下,也算轻松,有了些许闲暇的时间去幻想与期待,却也让他不由的回想起了十多年前…
那个时候的他,21岁,处于人生的黄金时代。
有着无数奢望的想法,想痴想爱。
想变成天上或明或暗的一朵云。
直至某天上了这贼船……
做着最底层,最脏,最累的活,整日阿谀奉承。
做得好了,赏几句好听的,做差了,或船长心情不好了,就要被推出来,忍受斥责、训斥,还要被扣工钱,出了那个门,又要强颜欢笑去面对其他人的冷嘲热讽。
每天过着睡觉,吃饭,干活,三点一线的生。
生活就是一个受锤的过程。
看着每日被侵害、杀害的老幼妇孺,都是良心道德的谴责,但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他的那些奢望逐渐平淡下去。
最后变得毫无欲望。
自己厌恶这种生活,但哪有的选…
直至出现了一个“疯子”
……
不多时,一个个穿着不大合身的衣服女性与少许男性就从里面一个个往外冒,但异常的整洁有序,却也都低着头,脸上堆积了些许畏惧与恐慌…
长期受到虐待、欺辱、暴力,无不摧残着她们的自尊与人格,让她们开始变得自卑与怯弱…
看到熟悉的故土,她们的心情变得沉重,她们就像一棵大树上落下的枯叶,被抛弃,又在掉落时无所依,漂泊着…最后,她们终究是要落叶归根…
她们好似已对命运俯首,但又不甘心,可又无能为力…寂滨接下来所说的任何一字,都能敲响,并震动她们的心灵,是期待,还是害怕?……
后续命运的安排,是从一个地方被卖到另一个地方,还是从这所囚笼到另一所囚笼…
……
“嗯…就这些人了吗?”寂滨右手摸着下巴,左手捧着小腹,目光柔和的扫视前方…
裹着头巾的那人走到寂滨身前,低头哈腰:
“是的大人,就这些了…”
这声‘大人’显得小心翼翼,拘谨…
“那没能来的有多少?”寂滨继续问道。
“回……回大人,有一些妇女,以及所有小孩都没来…”那人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心率开始攀高,汗颜着,把头低的更低了,不敢与其对视,显然是说了谎…
这么多人没来?呵呵……看来是借着我的话,稍加改编了~
寂滨斜视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并不打算拆穿。
……
对她们而言,现在的氛围无疑是压抑与闷沉的,一颗彷徨惊恐的种子正蚕食着寂滨的一言一行而疯狂生长…
终于,有人再也忍不住了,寂滨身前第一排的人,距离寂滨最近的一人,一位白发的青少女…
噗通!
重重的双膝跪地,磕头跪拜,惊恐万分的颤抖着“求…求您不要伤害孩子们,我……我可以被继续关在笼子里的!求您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呜…呜呜呜…”
其余人面面相觑,情绪的引线也在此刻被点燃,引爆…
噗通!
噗通!
……
顷刻之间,所有在场的人都跪拜在了地上,说辞不一;抽泣着,哽咽着,颤抖着…但想表达的意思都大同小异…
仅是迈出这一步,这简单的动作,似乎就抽空了她们所有的勇气与力量,情绪实体化的恐惧已压的她们再也动不了了…
摄魂香、中年男子、缪思安…无不为之动容,眼神从一开始的平淡,渐变为了柔和与同情…其他下手也是如此…
寂滨他……他听不懂啊!翻译耳机还在口袋里!这帮人突然就跪在地上对着自己叩拜也把自己吓了一跳啊!
默默走到缪思安身旁,侧俯到耳旁,右手遮掩,小声密谋:
“这说的什么,我听不懂维德暮圣语。”
“……”本来还挺伤感的,闻言之后缪思安也是不由闭眼,蹙眉,皱起的嘴角与眉头一同抽搐,但最后还是转译为了安天斯坦语,替她们转达了意思。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寂滨捶掌,一副恍然大悟,豁然开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