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6·[Gallant Ones·豪侠]

深渊专列 狐夫 3378 字 3个月前

前言:

[天上的飞鸟,不种也不收,不作粮食存在仓里,天父尚且养活它,何况人?!]

[——契科夫]

......

......

[Part①·笑面人]

沿着海洋码头往外看,除了冰人哈格拉兹(Hagalaz)以外,于一公里之外的大海中,站着另一个死巨人。

它颅脑中的卢恩符文意为[悟究(Wunjo)],是喜悦,快乐,幸福的意思。

这死而不僵的巨大行尸脸上有一道深V形裂口,就像是两颊的苹果肌让某种利器撕裂,露出恐怖又爽朗的笑容。

死闪蝶的幼虫在这道裂口中钻进钻出,每过十来分钟,就有巨大的癫狂蝶羽化破茧跌入海水里,又立刻重回巨人之身。

在阿绫老师的[不死鸟]系统中,这位巨人的译名叫做[笑面人],也是伊布拉希莫维奇大哥指认的第一目标。

[笑面人]距离海港不远不近,如果[JoeStar]小队想要试试岸炮和其他重火器的威力,测试炮弹对这些古物的杀伤效率,最好从笑面人开始。

[冰人]离海港太近,炮击会惊醒这些超古代生物,如果不死卢恩抓不住它们的肉躯,哪怕这些巨物的一根手指头飞进前哨站,也能造成极大的破坏。

除了雪明和阿绫老师,其他所有人都跟着伊布大哥去滩头岸防修缮炮台,作炮击测试。

红星山丘的本土居民们聚做一团,从陈旧的武器库房打开厚实油纸包,撬动板条箱,从中搬出一百一十公斤的炮弹。

二十二个汉子大眼瞪小眼,在伊布大哥羞涩的表情中,看见仓库里锈蚀腐烂的货运卡车,只能撸起袖子,两人一组将这沉重的炮弹扛在三轮货斗里。

从村落的精炼工厂出发,伊布大哥特地要流星等人绕开工厂的塔楼与蓄水池,不要靠近这座荒废已久的厂房。

流星扛着大钢梁当扁担使,左右各挂一枚炮弹,走得虎虎生风,听见伊布大哥的嘱咐,好奇的问。

“这座工厂以前是干嘛的?”

伊布大哥与同志们往地势更急的浅滩走,头也不回的答道。

“精炼铀,造核弹原料。过去这么多年,还是有点辐射,你们离远一点就好。”

古旧的厂房如今已经空无一人,它像是一座高耸的半圆形碉堡,如同一颗深陷在地基中的鸡蛋,青灰色的钢铁外壳似乎随时准备应对癫狂蝶的坠机攻击。

地势越来越陡峭,像是从巨人的膝盖滑落至小腿,人们到达浅滩的安防设施时,不得不依靠双手来搬运炮弹。

海岸线有四条输弹机的滚轴皮带,如今已经朽烂腐败,不能再用了。

岸边耸立着五十一座牡丹花2S7自行火炮,但是这些火炮的自行车组部分几乎处于报废状态,生锈的柴油机根本就带不动它们四十六吨的体重。

有二十四门大炮早就舍弃了车组结构,将炮台改成基桩打进泥滩的深岩里。

人们小心翼翼的往前趟,沿着石筑公路走到炮火阵地,在两门岸炮旁矗立,开始装填试射。

伊布大哥与杰森喊:“伊阿宋!你先试射,我来校正弹道风偏。”

杰森得令,与同伴们将炮弹送进膛口,牡丹花的电子火控已经失效,填弹机罢工,炮室的后进液压导杆多少有点小问题。

不一会就听见炮膛闭锁的清音,杰森拉住推搡着人们,要伙伴们离远一点,这种口径的火炮要是发生炸膛事故,光是炮弹爆炸时的激波就能将人体的内脏炸裂骨骼震碎。

他们几乎跑了有七十多米远,只有伊布大哥留在滩头掩体中,看向远处的笑面人,要观测着弹点,好计算下一炮该如何打。

杰森攥紧了拉火绳,猛地一使劲。

“轰隆——”

炮管前炸开浓烟与烈焰,只见笑面人的右肩受了炮击,像是被牛马狠狠冲顶,身体也跟着摇晃后退,紧接着退开一步,依然屹立在浅海地区,不曾有倒下的意思。

如雷的炮声像是起床的闹铃,离海岸线最近的[冰人]微微偏过头,像是被牡丹花的炮声吸引,听见了人类的怒吼。

更远处的[笑面人]则是挥动手掌,将肩头状如芝麻大小的炮弹用指甲剔出,紧接着开始发出洪亮的、缓慢的,迟钝的笑声。

那种声音低沉怪异又恐怖——

——人们先看见笑面人耸肩抖弄脖颈,胸腔起伏和喉舌鼓动的画面,过了足有三秒,迟迟赶来的声浪与狂风,几乎要将牡丹花上的朽烂铁锈都洗干净。

伊布咬牙切齿:“尽管笑吧!尽管笑!”

冰人没有眼睛、嘴和鼻子,耳朵却非常灵敏,它往海岸线方向踏出一步,滚烫的泥泞就立刻翻腾起来,变成沉重的浪头,向着炮火阵地挤压,万幸的是,这种巨大的声威无法逾越七百米的距离。

冰人再次往前踏步,却像被不死卢恩紧紧抓住,胫骨和膝盖猛的一下暴露在空气中,右腿的肉条像是让无情的岁月刀锋狠狠剜去,骨骼已经往前踏出,肉身叫莫名的巨力留在原地。

伊布大哥对杰森呐喊,丢去炮术笔记。

“调整风偏!对准笑面人的脑袋!对准它颅骨里的符文!”

流星和夏夏二话不说,清理炮膛的积碳,等待炮管稍稍冷却下来,紧接着填入下一颗弹药。

杰森已经开始拧转轮轴,按照新的炮术风偏数据重新锁定敌人的死门。

只要能摧毁这些巨人头颅中的不死卢恩,就能让它们永久沉睡。

就在这个时候,冰人的五官开始扭曲变形,像是一朵大菊花,扭曲的肉条汇聚成前凸的奇异管道——

——见到这种现象,伊布大哥的脸色铁青。

“趴下!趴下!趴下!”

那个瞬间,喀秋莎再次陷入僵立恐惧的状态中,在强大的灵压面前不知所措。

杰森眼疾手快,将侍者和戴蒙德推在泥潭中,三人跌进肮脏的泥泞里,像是关进沉重的铁棺材,困在重甲中动弹不得。

流星伏于炮台的装甲板前,想从观察窗往外看。

数百米之外,从[冰人]的菊花形喷嘴中,突然迸射出一股漆黑的粉末状能流。

它们像是锋利的冰花铁雨,在宽广汹涌的近海浅滩中画出一条刻骨铭心的直线!

黑色的冰花喷流在泥潭中扫开数米深的缝隙,这些恐怖的伤口在慢慢愈合,留下极寒极冷的碎冰渣,像是大地开始愈合伤口时,留下的疮疤。

流星只觉头脸歪斜,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听见自行火炮的装甲板噼里啪啦的动静,倒地时终于醒觉,三三老师透过钢盔的压力板面罩,对他咬牙切实——要他别再找死。

火炮的装甲板轰隆作响,仿佛承受着防空机枪的扫射,碎冰钻进观察窗的缝隙,直直朝着精炼工厂的大蛋壳打去,削开蛋壳上年代久远的泥灰胶状物,露出更多钢铁的颜色。

喷流持续了短短的一瞬间,四秒钟过去就停止了。

[冰人]在使出“我他妈射爆”这招之后,面庞的怪形肉条又恢复成恐怖的凹坑,它像是力竭失衡,拄着膝盖蹲在泥潭里,不过大口呼吸两回,又重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