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汉密尔顿就自顾自的点起一支烟,直到香烟完全点燃了,他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惊慌失措,与枪匠问。
“我能在这里抽烟吗?不好意思...我...”
枪匠拍了拍桌,要唐宁主动开口。
唐宁立刻说:“请便。”
“感谢无名氏的康慨。”汉密尔顿接着说:“我带着零钱去超市,在买烟的时候,见到忙得不可开交的老板,那也是个五十来岁的大伯。”
“我交过去一张现金,麻烦他找零,他却不收现金,还嫌弃的看着我。”
“我忘不了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老鼠一样,几乎把我当成了害虫。”
“因为我想,这两片街区里,方圆六百多米的居民楼,老人家托孩子来买东西,肯定不能带着手机来,孩子年纪还小,要是让他们知道怎么刷卡,怎么花大钱,肯定要出事的。”
“于是我质问他,为什么不收现金呢?拒收辉石货币是犯法的。”
“他却立刻吆喝着,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与旁边还在排队的人们叫苦。”
“我忘不了他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时,暗暗带着恶毒的眼神,那感觉让我恐惧,我亲眼所见,听见他叫喊——”
“——官老爷要我收现金!乡亲们!我这小本生意呀!请不起其他帮工了!”
汉密尔顿一下子激动起来,用力的挥打手臂。
“耽误大家买东西,实在是对不起啦!排在后边的姐姐们要多等一会儿,明天我还得赶早进货,指不定这铺面就得关门歇业啦!”
说完这句,他用力呼吸着,努力组织语言。
“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被其他客人用眼神逼出这家小超市,一下子就成了怪物,我开始怀疑自己——不止一次动摇,要不要接着去社区当民兵,尊敬的无名氏,您几位能解答我内心的疑惑吗?”
唐宁不紧不慢的说。
“汉密尔顿先生,你应该据理力争,找出证据,而不是一味的猜测——事情是越辩越明的。”
汉密尔顿的眼神暗澹下来,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桉。
如果真理越辩越明,他也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来麻烦无名氏了。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里响起了卡卡怪声。
唐宁吓了一跳,那声音太熟悉了——
——每当自己说错话,枪匠老师的拳头就会硬。
此时此刻,步流星和江雪明都握着拳头,骨节摩擦时发出狠厉的脆声。
江雪明站起身,来到唐宁身后,与汉密尔顿说。
“你如果真的想做慈善,就在社区开一家小超市,售价比这老逼登更便宜,只需要比大超市的单价贵上一分钱——要是他还想暗中使绊子,把证据交给我,我会给你一个公道。”
雪明拍了拍唐宁的脸,眼睛紧紧盯住汉密尔顿先生。
“如果你在骗我。试图用无名氏的力量来谋求私利铲除对手——我会把你请进我的功德林。”
汉密尔顿先生重新戴上帽子,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没等他退出去,是被枪匠吓住,吓得忘了说再见。
枪匠提醒道:“汉密尔顿先生!你没有好好与我告别,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吗?”汉密尔顿立刻回头:“谢谢您愿意听完我的故事,枪匠先生...”
枪匠紧接着说。
“汉密尔顿先生,你是一位民兵,不要质疑它的神圣性,你是个英雄,理应得到嘉奖和夸赞,你保护的人应该对你另眼相看。”
“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是,肉身还没死去,心就已经死了。”
“你是个成年人了,不应该对敌人发怒,这会让你失去理智,不要让敌人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软弱的逃跑,去和敌人作战,和敌人斗争。”
“宝贵的东西不是聪明的头脑,不是信口开河,不是投机倒把,汉密尔顿先生。”
枪匠摸着唐宁的脑袋,只怕这学生不开窍。
“无名氏会支持你,你可以去一楼找来斯利先生,他会委派银贝利的朋友,跟你回去调查这件事——如果你蒙受不白之冤,名誉被人玷污,他们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我认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无论别人如何诬害你,去挑拨是非,去传播谣言,真相就在那里,只等我们去发现。”
汉密尔顿站定僵立着,这民兵小哥再次脱下帽子,对枪匠鞠躬致谢。
没等下一位客人进来,枪匠去办公室门口,与后边排队的人们打招呼,要人们稍事等待。
雪明回到唐宁身边,和门徒说起这个事。
“罗伯特,这事情很简单,你不要把它搞复杂了。”
罗伯特·唐宁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江雪明抓着重点说。
“人们对无名氏有事相求,一定是遇上了生活中没办法解决的难题,他们找不到帮助他们的人,走投无路才会到你面前来。”
“你不要去讲究莫名其妙的仪式感,不要去打断汉密尔顿,让他把所有事情都讲完,再好好想想他说的是真是假,如果分辨不了,想想这事要不要委托维克托老师来分辨真伪。”
“要是来斯利能解决,就交给银贝利的人去收集情报,别做多余的事——这事可大可小,汉密尔顿是个民兵,他生活的地方有很多孩子和老人,要是这样的人思想出了问题,走上一条歧路,他的破坏力是超乎常人想象的。”
“我明白了...”唐宁松了一口气,内心还是有些紧张:“老师我明白了。”
江雪明抚摸着门徒的满头金发,希望这小子能早点开窍,紧接着附加说明解释道。
“这件事归根究底,是要汉密尔顿重拾信心,给他一个公道,让这位说真话做实事的人有好报,你明白吗?”
唐宁:“嗯...”
江雪明:“我们不必端着架子说话。”
唐宁:“嗯...”
江雪明:“好了,请下一位进来。”
这么说着,雪明坐回流星身边,拍了拍流星的大腿,要流星稍微等一会。
从门外进来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岁起头。
这位女士开局就放了个王炸。
“我被人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