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前一天。
纽约某处地下酒吧。
周遭是昏暗醉人的灯光,往来穿梭于卡座间的侍应生和的酒客,他们在迷情绚丽的的爵士钢琴曲和缭绕在空气当中诱人的酒香中高谈阔论,毫不避讳地尽情欢笑放纵,让人一眼就能看到无处不在的糜烂氛围。
“一定要挑这里碰头吗?”
当柳菁踏足酒吧,来到一个卡座里坐下的时候,她对对面的男人抱怨了一声。
男人身穿包括全身的风衣,整具身体都缩在沙发里,面容憔悴,胡子拉碴,双眼朦胧,显得无比颓废和邋遢,见到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只是抬起头来看了对方一眼,随后才扯起嘴角笑了一声:“其实哪里都无所谓,在美国根本就不用担心黑兵的侵扰,只不过在酒吧里我更能放松一点罢了。”
柳菁沉默了一小会儿,叹息了一口气:“心理医生怎么说?”
“还是那套说辞呗,我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每周不间断地疗养,期间还要按时服药。不过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只不过现在依然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罢了。”
柳菁怜悯地盯着男人:“这样还叫没事?我真的担心有一天你会突然间想不开……”
“我还没那么脆弱!”男人断然回答,“我还想亲眼见到人类成功拯救世界的画面,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
“薛安。”柳菁叹道,“当初的事你也该放下了。你知道的,那不是你的错,是静娴决定轰炸游轮,同意轰炸战术的也是组织上头,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就走不出来呢?而且最后船上大多数人都被黑兵组织救走了,你没必要把一切都背在身上,是时候放下了。”
“我知道,我知道。”
薛安举起面前的酒杯往肚子里灌了一口高烈度酒。
“但这不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从那天开始,我每天晚上都会被有关爆炸的噩梦惊醒,并且惊醒之后就整个晚上都无法入眠。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件事,柳菁,我们组织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吗?”
柳菁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动摇了。”
薛安苦笑:“是的饿,我动摇了。我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自我拷问和精神内耗,开始变得怀疑起组织的正义性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坚持下去……”
“薛安!”柳菁双手按住了薛安的肩膀,“不要再继续说了!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我要向组织申请调换负责人!明天的慈善晚宴还是换我负责吧。”
薛安听到“慈善晚宴”这个词,终于变得清醒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