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人,一个洋鬼子。”
“那位英国先生坐在里边,我带先生过去。”侍应礼貌得体地引着冼耀文往深处走去。
这会儿茶楼的侍应可不简单,不是只懂得端茶倒水就成,一般来说,都要从学徒做起,慢慢练就一番眼力,但凡一个客人半年内来过,侍应就能大致记起对方的模样,如果来过几次,客人的脾性癖好,有什么忌讳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眼力只是第一步,想要做好侍应还得头脑灵活、善于交际,茶楼里如果出现纠纷,不需要管事人出面,侍应就应该能搞定一切,平时他们还会做点居间中介的业务。
一如得云的侍应,一个月的薪水不过五六十元,但他们每月却至少能拿一百五六有余回家,多出来的那些,就是客人的打赏和谢礼。
只要对侍应稍加培训,当一个业务经理绰绰有余,即使当一个大经理也不会过于勉强。
茶楼是冼耀文惦记的人才孵化基地,将来免不了要来茶楼挖人。
眼前的这位侍应就已经入了他的法眼,长得白白嫩嫩的,一幅姑爷仔的标准长相,即使人不是太能干,光冲着长相,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性产品推销人才。
就他所知,此时的香港有不少从上海和羊城过来的单身富婆,在这里买楼做寓婆,一天天什么正事都不干,不分昼夜堆长城打麻将,靠着老本和房租度日,大把大把的钞票躺在那里睡觉,他心里那叫一个急,钱是拿来花的,不是放在那里当死物的,钞票不流通和废纸没什么分别。
帮人花钱,推动货币流通,进而刺激经济,让每一位社会人都能赚到钱,是冼耀文赋予自己的神圣天职,他会为此奋斗终身。
路上,冼耀文说道:“靓仔,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醒良,先生可以叫我良仔。”侍应听到冼耀文的问话,得体又热情地回应。
“本地人?”
“我是海丰人,小鬼子打来之前就在这里做事,对香港很熟悉。”
林醒良知道眼前的半唐番不会无缘无故问自己的名字,一定是有什么事,所以他才用短短一句话点出自己的优点,好让对方清楚什么事情适合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