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对讲机,卸掉电池,将对讲机锁进配电柜,冼耀文离开信号天线的这头,来到天台的另一头。
点上雪茄,享受拂面凉风徐徐,眺望友谊商场的工地。
未几,一双手搂住他的腰,一张脸贴在他的背上,“今天有点累。”
“怎么了?”
“上午跟客户开会,下午又带他们去工地参观,说了好多话。”
“工地需要多注意,除非天气原因,千万不能停工,只要一停,客户就会心慌,多停几次,你有的麻烦。”
“工地上没什么事,地基已经挖好了,没挖出棺材,也没渗水。”
“嗯,安全施工要狠抓,能不出现伤亡最好,万一出事,要及时处理,千万不能闹得沸沸扬扬。”
柳婉卿手不松,人绕了一个圈,来到冼耀文的前胸,仰头说道:“你放心,我对工地很上心。现在商铺还有两间没交钱,我要不要催催?”
冼耀文淡笑道:“不用催,明天我就把钱交上。”
友谊商场两间临街的商铺被冼耀文自己买了下来,一间给山今楼,一间给老友记。
柳婉卿莞尔一笑,“谢谢先生支持我的工作。”
冼耀文捏住柳婉卿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你叫我什么?”
柳婉卿脸颊绯红,蚊声说道:“爸爸。”
“哎,乖了。”
“天还没黑呢。”柳婉卿娇嗔道。
冼耀文在柳婉卿翘臀上狠狠拍了一记,“别天天只想着那点事,今天天气不错,在天台开饭,去把二女儿叫上来。”
柳婉卿轻啐一口,在冼耀文胸口推了一把,夹着腿别别扭扭往楼梯口走去。
晚餐时光以冼骞芝为中心,小丫头居中而坐,冼耀文和柳婉卿分坐两边,给她夹菜,应和她说话。
冼耀文和柳婉卿几乎不提盛怀毓,只有偶尔床笫之间不正经时会提起,他对盛怀毓如何当骞芝爸爸并不了解,想必不咋地,小丫头缺失父爱,不然,不会喊他叔叔到喊爸爸转变的如此流畅。
小丫头挺黏他,也挺聪明,已经摸透了他这个后爸出现的规律,在她房间的墙上有本挂历,十一月他会过来的日子已经画上圈。
这样挺好,不怎么费劲就养熟了。
吃饭、听广播、讲故事哄睡着,躺主卧床上时已是十点出头,两盏床头灯亮着,一个手捧报纸,阅读新闻,另一个还是手捧报纸,《亦报》,上面有张爱玲的连载文章《十八春》。
柳婉卿沉迷于故事,一直在跟读,时而找他讨论情节,因为看过马宽德的《普汉先生》,他对故事内核和框架,甚至经典对白直接翻译沿用《普汉先生》的《十八春》并不感冒。
不过,他并没有告诉柳婉卿这个事,就让她将张爱玲挂嘴上,视为偶像。
依稀记得张爱玲去美国之前在香港住过几年,如果历史不出现偏差,张爱玲应该近两年就会来港,上海人落脚香港,肯定首选北角,没准会成为邻居。
对这个时代名气最响,也是充满争议的文艺中年妇女,他还是挺有兴趣了解,没准实践一下她标榜的通往女人心里的“快车道”,去她心里看看到底有多复杂。
那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自从柳婉卿从情人变成实际上的姨太太,聊工作之外,谈情说爱不用赶时间,激情也就减退了,两人沿着伙伴的方向,大有一去不回头的架势。
幸亏有一声爸爸作拦路石,减缓了两人的脚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