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港督。”
简单的寒暄,冼耀文回归自己的位置,葛慕莲挽着葛量洪的手站在原地等待观看表演。
冼耀文一回到自己的位置,七号楼和九号楼分别射下来一道灯光,两道灯光在空中交会,照射在地面慢慢移动,仿佛在寻找东西,然后快速移动,照准冼耀文几人的位置。
吉他奏响,冼耀文从话筒架上摘下话筒,走到冼耀武边上,看着钟洁玲,开始哼唱:“他将是你的新郎,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福和祸都要同当。”
拉着冼耀武走到钟洁玲身边,将钟洁玲的右手放进冼耀武的左手心。
“她将是你的新娘,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苦或喜都要同享。”
走到周若云身边,将她拥入怀中。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他多爱你几分,你多还他几分,找幸福的可能。从此不再是一个人,要处处时时想着念的都是我们,你付出了几分,爱就圆满了几分。”
一曲唱罢,冼耀文往后一抄,一个吉他到了他手里。
“I found a love for me.”
哼唱一句,他的手指放到琴弦上拨弄。
“你在对的时间点,为我而来,跟随着我;我的女孩,美丽迷人;从没想过,你就是那个对的人;相爱时,我们只是孩子,对爱情一无所知;只知道这次我会珍惜你,亲爱的,温柔给我一吻,你的心就是我的所有。”
他抱住周若云,吻住她的唇。
冼耀武从他手里拿走话筒,接着哼唱,“在你无瑕双眼里,对我满是爱意;宝贝,我会紧紧搂住你,在黑暗中跳支舞;赤脚踏在草地,边听着我们最爱的歌。”
掌声、欢呼声响起,一个角落里却是响起一声叹息,另一角落里酸味弥漫天际。
被“我看上你了”牵绊的张爱玲看着拥吻在一起的璧人,不知为何心中满是酸楚,她没有品尝过攻击性如此强的爱。
“亚当,你真是天生的演员。”米歇尔如是想道。
罗鹰世、洪英东、周裕彤三人聊在一块,就两人的吻技做出点评。
“当你轻声说着自己看起来糟透了,我吸口气喃喃说着呓语;你听见了,亲爱的今晚你看起来完美无比……”
又一曲唱罢,王霞敏接过话筒开始哼唱。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电台聊聊愿望,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冼耀文松开周若云,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取出戒指在周若云右手食指上套了一下,然后套在无名指上。
边上的王霞敏递上一份婚书,冼耀文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递给周若云,“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周若云接过,默念婚书上的誓言,“一旦我提出离婚,你将获得我的一半财产……为什么给我这个,好不吉利。”
“拿着,你可以放在箱子里,也可以裱起来挂在客厅。”
“嗯。”
周若云虽有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王霞敏唱罢,人离开,话筒被收走,伴郎伴娘就位,护着两对新人慢慢走向酒席中间的小舞台。
冼耀文没有为难自己,既没有安排给宾客开胃助兴的节目,也没有安排当下比较流行的与新人合照环节,四人上台感谢一下宾客,立马宣布开席。
下了小舞台,四人钻进了六号楼,上了天台,在一张桌前坐下。桌子上已经摆着打边炉和一干一湿两盘炒牛河,四人拿起筷子立刻开动。
楼下开始上凉菜,一道法式凉菜厚多士,就是在冰箱里冻了一天的吐司切小方块,然后送进烤箱一烤,在上面搁两勺冰激凌球,大概几十年后会有一个新名字“面包诱惑”。
菜没什么好说的,不新奇,香港的西餐厅里可以吃到类似的冷菜,只是摆盘比较新奇,一桌八个人,吐司也正好八份,用菜叶和水果做点缀,摆成云朵的形状。
第二道炝拌螺片,一个大盘里螺片被摆成八个花环,围绕着中间的玫瑰花酱摆成的一红一白两朵玫瑰花。
第三道核桃卤牛肉,八块牛肉冻围绕中间的拔丝瓜子仁摆成太阳的形状。
其他凉菜也差不多,通过摆盘实现变相的分餐,也照顾了使用不同餐具的宾客,用筷用叉都不会别扭。
热菜同样兼顾中西,既有适合西方人口味的中餐,也有适合东方人口味的西餐,以及中是中,西是西,菜的花样多,八个人的口味完全可以照顾得过来。
宾客们对菜表示满意之余,不少人都在关注葛量洪那一桌,太奇怪了,葛量洪不断和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说话,而且看说话的态度,女人的地位大概不低。
黛丽尤那一桌也吸引了不少宾客的目光,一些男宾客有了一个共同心声,这个女鬼佬长得真好看,连玩三年不会腻。
成熟一点的宾客在评估冼耀文的实力,几乎香港半数有实力的华商都坐在这里吃席,还有三十来桌地位一看就不一般的鬼佬,冼耀文是怎么做到短短时间汇集如此雄厚的人脉?
与冼耀文比较亲近的宾客在感慨他平日的低调,拥有如此人脉且掌握诸多生意,不见他和冼家其他人飞扬跋扈,个个平易近人,赚足好人缘,冼家大概要一飞冲天,冲击香港最大的商业家族。
如果冼耀文知道他们的心声,只会说一句想多了,这次是冼家第一次集体高调,也会是最后一次,亮过这次胳膊,后面在香港的路会好走很多,但这种高调所带来的福利,他只需要享受两三年。
过了这个阶段,冼家做人做事都会转入低调。
面对满桌的美味,张爱玲吃得没滋没味,一是还在纠结冼耀文那句话,二是失落,她的小资产阶级情调和眼下的这些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不仅是物质,还有精神,冼耀文的精神。
大抵来说,张爱玲是缺爱的,也是闷骚的,后一点观其文章便可知,比如性,得到的少,因此刻骨铭心,有不多的实践打开了她的幻想枷锁,对冼耀文而言习以为常的东西,她却能写出直通其他闷骚心灵的文字。
这与文采无关,完全是经历得少,却又想得厉害、深刻。
如果让冼耀文这种老司机来写,大概肯定写不出来亲个嘴直抵女人心里的文字来,他只能写出“操,这娘们老烟枪,有牙结石,不会让我尿路感染吧。”
基本来说,张爱玲这个闷骚文艺女青年好泡得很。
楼上,四人已经填饱肚子,冼耀文和冼耀武站在天台边沿抽烟,周若云和钟洁玲妯娌说着悄悄话。
“洁玲,离过年还有三天时间,你们准备出去玩吗?”
“嫂子,你和大哥呢?”
“我们打算去坪洲露营。”
钟洁玲想了下说道:“我们就不出去了,我怀孕了不方便。”
“啊?你怀孕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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