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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福寺外,包蒂斯塔的司铎黑色常服,分外扎眼。
但她却不再保持来时的低调谨慎,不遮披风,硬是顶着东福寺尼姑们的异样目光,走出寺院。
送她出寺的山科胜成见她如此大意,忍不住提醒道。
“尊敬的包蒂斯塔,虽然织田领主阁下愿意保证您的生命安全,但这里的本土宗教非常狂热,您还是应该保持低调。”
包蒂斯塔笑着说道。
“亲爱的杰潘尼,为了传播*的荣光,你愿意为这个偏远岛国的领主效力,你的牺牲让我感动。
请你不要为我担心,我的一切早已全部献给了万能的*。如果有异*徒要取我性命,我将非常荣幸得去见*。”
山科胜成见她如此托大,皱眉道。
“尊敬的包蒂斯塔,我不得不提醒您,您的行为是在自杀。您应该清楚,这是*不允许的。”
包蒂斯塔摇摇头,说道。
“我这是走在成圣的路上,我现在很期待能有本土宗教的狂热者,来夺走我的性命。
但遗憾的是,以我的观察,京都的天台宗没有这个胆子。若是一向宗愿意派遣信徒前来刺杀我,我会非常高兴。
你要知道,亲爱的杰潘尼,岛国的领主对于颜面非常看重。杀死我,将是对织田阁下的严重挑衅。
织田阁下,是拥有这个岛国十分之一军事实力的强大领主。如果她能够厌恶一向宗,敌视一向宗,我的死亡将是非常有价值的。”
山科胜成明白了包蒂斯塔的意图。
这位南蛮教司铎已经有了殉教的打算,她接下来会利用织田信长的庇护,高调得展开传教活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想要阻止她传播*的荣光,唯有将她杀死。而杀死她的人,会受到她的庇护者,织田信长的仇视。
包蒂斯塔肃然道。
“亲爱的杰潘尼,我需要你像一名真正姬武士那样,为你的领主贡献你全部的力量。
你做得越好,我们在这位织田阁下的心中,就越有价值。
我会写信给堺港的弗洛伊斯,告诉她,我终于在京都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我们需要进一步观察这位织田阁下,看看她能否在这个混乱的岛国继续维持强大的势力。
另一方面,我们也要尽可能的为她提供帮助,让她看重利用我的价值。
只有她重视我,本土宗教对于我的迫害,才会让她感到愤怒。
我能看出来,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功利者。与她沟通的唯一有效方法,就是利益。
只要我还存在利用价值,她就不会放弃我。任何施加在我身上的迫害,都是在损害她的利益。
我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若是我的生死能够给一向宗制造一个强大的敌人。这对我们的事业,实在是太有利了。
感谢**,我们终于找到了进一步深入这个蛮荒岛国的有效途径。”
山科胜成点头道。
“祝你好运,尊敬的包蒂斯塔。
我会尽力让这位领主阁下感到满意,至于您,牺牲是最后的选择,希望您能活着看到,*的荣光在这片大地挥洒绽放。”
包蒂斯塔庄严得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肃然道。
“以十字***,**我等*,救我等于我仇。因父,及子,及**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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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福寺,南蛮教开始接触织田信长。
同时,在二条御所,天台宗的高尼拜别足利义昭,心满意足回山,向觉恕上人禀告好消息去了。
天台宗的尼姑离开议事厅后,伊势贞教伏地叩首,说道。
“恭喜义昭殿下,有了天台宗的支持,您在京都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
足利义昭笑着说道。
“得亏伊势老大人为我奔波,抱病前往比叡山,联络延历寺。”
伊势贞教摇头道。
“觉恕上人肯接受我的斡旋,全是看在您的面上,我只是借着您的威风,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足利义昭眉开眼笑。
她出身尴尬,最忌讳别人看不起她。伊势贞教老奸巨猾,揣摩人心不在话下。所言所语,无不挠到她的痒处。
足利义昭看这位老妪越来越顺眼,对于她勾结三好家害死自己姐姐的事,也渐渐淡忘了。
说得阴暗些,要不是足利义辉被弑,这足利将军的位置,怎么轮得到她足利义昭来坐?
伊势贞教有用又识相,正是足利义昭坐稳幕府的好助手,何必再计较那些过往的小失误。
比起没有退路的伊势贞教什么都敢做的无耻劲,和田惟政与仁木义政这些人多少还有些节操。
在某些时候,她们的确不如伊势贞教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