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东海道是群雌割据,再无之前商贸往来的盛况。北陆道商路取而代之,是越来越能赚钱了,真是让人惊叹津多殿的眼光独到。”
竹中重治微微皱眉,问道。
“这些事,大殿知道吗?”
羽柴秀吉说道。
“大殿当然知道,她对北陆道商路很有想法,甚至引起了丹羽长秀大人的不安。
丹羽大人几度向我表示,希望我在堺港做事谨慎,不要与斯波家产生什么误会。
织田家的敌人已经够多了,如果与斯波家为商利反目,不值得。
可这件事并不好做,你也知道,津田宗及跟了我。她的主要商业对手今井宗久,是斯波家在北陆道商路的操盘手,两人矛盾很深。
我想在堺港有所作为,只怕绕不开要得罪斯波家的那位町奉行,高田阳乃。”
竹中重治摇头道。
“丹羽长秀大人的担忧不无道理,而且不只在堺港。
我听闻南近江最近闹得很厉害,大殿把乐市乐座的政策搬过来用,当地的寺院怨气很重,特别是一贯桀骜的一向宗,更是不服气。
原本作为当地商贸中心的是庙会,可大殿偏偏要用乐市乐座的政策,把商贸中心转移到城下町,方便织田家收取更多商税。
而且,负责乐市乐座政策的那帮人,是当年被一向宗追杀的近幾日莲宗信徒,由本能寺日玄求请大殿收留的逃亡尾张幸存者。”
羽柴秀吉默默点头。
商业矛盾叠加宗教矛盾,作为佛教第一嚣张宗派的一向宗,一定咽不下这口气。
难怪负责安抚南近江的丹羽长秀都要愁白了头发,这乐市乐座政策只是开始,之后农兵分离的政策跟进,又要检地,那才是大麻烦。
近幾乱了百余年,寺院趁机多拿多占了多少田地?如果织田信长要求寺院退还耕地,双方的矛盾必然要用暴力解决。
其他宗派发不发飙,羽柴秀吉不知道。但近江一向宗绝对不会妥协,这些佛娘牛b惯了,可不会任由织田家拿捏。
羽柴秀吉叹道。
“真是乱套了。
你不知道,我在堺港认识的那个小西行长,她找来的硝石与铅,都是上等的南蛮货。
津田宗及前阵子还来信和我说,她发现南蛮教在这件事上牵连很深,刻意在让利给织田家。
我真很担心哪天织田家与一向宗发生冲突,南蛮教会借机在摄津国那边挑起事端。”
竹中重治笑道。
“乱一点,也不是不好。
织田家缺乏了解近幾的人才,而降伏的近江武家与尾张美浓的老臣又矛盾重重。
您如果能够交好近江武家,多参与近幾事务,为大殿分忧解难,这将是极佳的上升机会。
若是没有这么多乱子,您被尾张那些老臣子压得死死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羽柴秀吉点头笑道。
“我明白,但我担心大殿太过激进,一下子得罪太多人,会形成各方围攻织田家的恶劣局面。”
竹中重治摇摇头,说道。
“请您相信大殿,她是不会倒在这里的。就像我相信您一样,您一定会一飞冲天的。”
羽柴秀吉看了竹中重治一眼,忍不住苦笑起来,叹道。
“我自己都没有这么自信,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为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
竹中重治淡淡回答。
“我当然相信您,因为您是我选择的主君。”
羽柴秀吉的苦笑瞬间凝滞,对竹中重治微微鞠躬,说道
“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
竹中重治鞠躬还礼,君臣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