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说:“能是能,那是大病房,里面住了十几个人。不过靳导也太累了,我跟猴子说一声就行了。猴子要是听说靳导都这样挂牵他,不定那个锯了的指头,还能长出来呢。”

这话顺子说得很轻松,但却再没有一个人吭声,靳导坚持一定要去,顺子就蹬上三轮,和素芬一道先去了医院。

医院离剧团也就两三千米的路程,他到医院门口时,团里的车还没来。他让素芬上去告诉猴子,自己就在门口等着,这毕竟是人家单位领导来看自己的下属。

猴子确实有些激动,尤其是靳导来,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靳导拉起猴子的那只手,啥话都没说,竟然哽咽了起来,要不是看到其他床上的病人已经睡了,靳导也许会哭出声来的。靳导从身上几个口袋里,一共搜出了两千多块钱,全部放在了猴子枕头上,然后,大家从病房中退了出来。

靳导对瞿团说:“猴子是为这个戏丢了一个指头,我作为导演,有一种罪恶感。老瞿。”

“放心吧,靳导,我们会处理好这件事的。”瞿团说。

顺子就急忙接过话了:“感谢靳导,感谢瞿团,感谢团上各位领导,这就算把我们下苦的高看了。你们都是大好人,我也相信,瞿团不会亏待下苦的,不过,马上就是年关了,还请你们无论如何,先给猴子安顿一点,要不然,大过年的回去,少了一个指头,还没拿下钱,给老婆娃还有老娘、老爹,都没法交代。”

瞿团长说:“我们已经商量过了,先给猴子拿三万块钱,其它事年后再说。”

管财务的团长说:“团上现在也确实没钱,最近瞿团把钱都借遍了,差大伙儿几个月的绩效工资,还都没想下办法呢。”

顺子急忙说:“我们的劳务费,瞿团可是说好了的,戏一彩排就结清,大伙儿还都等着领了过年呢。”

瞿团看看管财务的团长说:“明天给顺子他们先把钱付了。”

“账上真的就只有一万来块钱了。”

顺子一听这话,心里立马凉了半截,就急忙上前,说是帮瞿团开车门,实际是想堵着不让瞿团上车,说:“瞿团,这钱可不敢不给呀,要是不给,那他们可就没法回去了。”

这时靳导也说话了:“老瞿,这你可得想办法,不要拖欠了顺子他们的钱。”

“好吧,你明天来,先从私人那里借点,给顺子他们把账结了。”瞿团给副团长下了硬话。

顺子还想再靠实一下,寇铁大概是生怕顺子说出其他话来,就急忙把顺子抓在车门上的手掰开了:“少不了你的,快让领导上车,这大的风,是说话的地方吗。”说着,就用手护着车门的上方,把团领导让进车,怦地关上了车门。

团领导们走了,寇铁是开自己车来的,顺子就又把住寇铁的车门,死要寺院那笔钱。他也多了个心眼,知道素芬跟寺院里那个叫静安的居士有来往,就让静安居士这几天帮忙打听了一下,其实寺院早把钱给寇铁了。顺子说:“寇主任,你要不要我给你跪下?真的弟兄们很可怜,那都是保命钱,可不敢再拖了,你也总得让我给大伙儿有个交代吧。”顺子看寇铁还是那副躁乎乎的样子,就真的给他跪下了。素芬在一旁看着,一下惊呆了。

寇铁也大概是害怕引起人围观,虽然都快一点了,可医院门口还是有来来去去的身影,寇铁就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我明天先给你借一点,得成?”说完,呼地就把车开走了。

顺子被车的惯性,差点忽悠得趴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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