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公孙擎的那一剑,直接将这个空间内所有的空气都湮灭了吗?
可是,就算如此,那又怎么样呢?你的剑势已经用尽了,我一定会比你先一步完成致命的必杀。游击士将双手之间的雷鸣举过了头顶,任由雷鸣摩擦着发出了仿佛万千迅鸟啼鸣的清亢叫声。
然而,没等到这些千鸟的啼鸣化作致命的雷电穿刺,公孙擎藏着背后的左手不知道何时扬了起来,借着气流涌向真空的高速,再次反手转动着身体。
寒冷的光雾在女剑客的手中凝成了另外一柄幽蓝色的灵剑。那是一柄颀长的八面大剑,光是刃锋就超过了一米,自动延展出来的剑气无形无相,却又锋利异常。
那蕴含着极度寒意的剑气伴随着公孙擎拨剑的动作,轻描淡写地从埃森皮尔扬起来的手腕上扫了过去。
后者只是觉得手腕一凉,手中那千鸟的啼鸣便已经彻底没了声息。然而,在身体上的剧痛传到脑海中之前,他已经感受到了更多难以想象的创伤。他赫然发现,当对方的剑扫中自己的时候,他的感知、思维、计算,乃至于精神领域的防护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
他甚至感受到了一股久违了的三叉神经痛。
“你击中了我的灵能节点?”埃森皮尔不可置信地看着后者,但这个时候,公孙擎早已经换了一个动作,将火焰和寒冰两把不同属性的灵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现在,这个女人只要轻轻地移动手肘,自己的脑袋就会像被剪刀绞断的纸人一样吧。
“后发制人的拔剑之法,有用于暗室偷袭,有用于竞技决斗,也有用以战场之上。只不过,谁说拔剑是只能用一把的?”公孙擎望着单膝跪倒在自己的敌人,难免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有一说一,作为一个家学渊源的武勋贵族家的大小姐,她以前从没缺乏过和高手对练的机会,当然便也并不缺乏越级挑战成功的战绩。
可是,即便是她,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在实战中一招就秒杀了一位资深老游击士,一位五环的高手。
虽然对方是干了太多年管理工作好久没有真的动手了,虽然对方把注意力更多放在了在搞心态上,虽然对方完全大意了没想到自己的实力在最近有了质一般的提升,但无论如何,秒杀就是秒杀了。
公孙擎板着脸尽量掩住了自己的兴奋,用肃穆甚至可以称之为森然的口吻道:“你输了,因为我看到了您的虚弱和怯懦。当初您在也艾什星城,可是被那里的市民看做是守护者的。可现在,看看现在的您。到底是因为灵魂的堕落让您的身体也迟钝了,还是因为形骸的放纵让欲海肆意涨潮?嗯……这句话不错,应该是可以当做点电影台词的。
要不是她现在两手都提着剑搭在对方的脖子上,这时候大概是已经摸出笔记本开始记段子了。有一说一,这可是一个合格的内容创作者的基本素养呢。
然而,被双剑夹着脖子的埃森皮尔却吐了一口带着血沫子的沉重粗气:“守护者?啊哈哈哈哈,是的,我当初是艾星的守护者,甚至是整个艾托尔加盟共和国的守护者。那个时候,我可比你狠多了。伯爵小姐,为了保护那里的人民,我最终得到了什么?两个破勋章,但受了重创,这辈子的境界也就到此为止了。我进入了协会的管理层。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在理事会得到一把交椅。”
“您到底想要说什么?是在求饶,还是求我放一条生路?您不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求您后面的那些人给您机会吗?”公孙擎歪着脑袋打量着对方:“另外,我觉得您刚才的话很有韵律感,应该也能当电影台词。”
埃森皮尔的脸上闪过了很明显的僵硬。他大约是觉得,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就是垃圾话大师被人喷垃圾话了。
他终于露出了惨淡而凄凉的苦笑:“伯爵小姐,你还年轻,有理想是对的。您可能永远不知道像我这样普通人家出来的人的艰辛。可是,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了,这世上可没有这么多黑白分明的东西。这世上的一切都是有价的。理想也是,热血也是,正义也是。不……到了那时候,您应该比我更懂这些。高台上的大人物,总是能把这些东西放在天平上的。”
公孙擎若有所思:“您是想要告诉我,工人们的串联和组织,冰谷城的罢工,对大统领的袭击,以及后续失控的一系列变乱和起义,都是有人放在天秤上去衡量的,是吗?一开始,大家的行动就在某些大人物的预判之中了。是吗?”
“我没这么说。您到底是怎么发散出这么多内容的?”埃森皮尔忍不住大声分辨,只可惜声音中显得不是太有底气。
“伯爵小姐,您这么能编,是不是也想转行当导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