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傍晚,三江县局将乔力更详细的资料送到了廖谷锋面前,县医院住院大楼的走廊里,廖谷锋静静地看着资料。
当廖谷锋看到乔力身患肝癌晚期,在事故之前没几天才刚回到乔家峪时,心里的疑虑进一步增加,这事无论怎么看都透着反常。
一旁,三江县的書記尤程东和县局局长林平利站在廖谷锋的身侧,屏息凝神地等待着。
廖谷锋仔细翻阅着乔力的资料,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廖谷锋转头看了尤程东和县局局长林平利一眼,“你们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对劲的对方吗?”
“单就目前查到的情况来说,还不好下定论。”林平利斟酌着措辞谨慎地说道,兹事体大,林平利不敢轻易发表意见,因为他很清楚,这事如果真的是人为策划的一起车祸,那整件事的性质就彻底变了,尤其是这起车祸还牵扯到了廖谷锋的女儿,足以让省、市震动,就连省里的一把手郑国鸿都打电话關注了此事,并且省厅的人已经在今天上午第一时间跟县局联系,表示会跟进此事,省厅派下来的刑侦技术专家更是在下午抵达了三江,重新去勘查了现场,林平利很清楚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照你们资料上所写,这个乔力驾车出去是要去镇上买酒,为什么他的家人明知道他身患重病,还让他开车出去买酒呢?按照正常的逻辑,就算是要买酒,也不可能让一个患重病的病人开车出去买才对。”廖谷锋敲了敲手上的资料问道。
“廖書記,这个我们已经找乔力的家人问询过了,据乔力的父亲和妻子交代,昨晚除夕夜,乔力说是趁着过年高兴,想和其父亲喝一杯,他也知道自己的病治不了,时日无多,这个年应该是他过的最后一个春节,所以他想跟家人喝一点,原本是乔力的父亲要出去买酒的,而且乔家峪的小卖铺就有卖酒,但乔力说没有他要喝的酒,他要去镇上去买,最后就开车出去了。”林平利说道。
“乔力的父亲明知道自己儿子肝癌晚期,他就这么放心让儿子开车出去?”廖谷锋皱眉道。
“乔力的父亲说他本来是不放心的,但乔力前两天看着精神状态不错,再加上乔力坚持,乔力的父亲也就让他开车出去了。”林平利说道。
“呵呵,这个乔力作为一个肝癌晚期的患者,对喝酒还有讲究不成?”廖谷锋眼睛眯了起来,“他想去买什么酒?”
“这就不清楚了,乔力的家人说他也没说啥酒,只说要去镇上才有。”林平利摇头道。
廖谷锋挑了挑眉头,再次看着林平利,“林局长,你个人觉得这事可疑吗?”
“廖書記,目前我们局里已经在省厅刑侦专家的指导下,对这起事故进行彻查,只要有任何疑点,我们都不会放过。”林平利规矩地答道,不是他不想在廖谷锋面前表现,而是出于谨慎的想法,他不敢贸然出这个风头,这事如果真的是人为的,那里面的水不知道有多深。
廖谷锋明显对林平利的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也不好再过分说啥,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廖谷锋知道自己不能凭借一厢情愿的猜测去给下面的人施压,何况他现在并不是江东的書記。
尤程东看出廖谷锋的不满,插话道,“廖書記,目前省里、市里的主要领导对这起车祸都十分重视,也都下了指示,我相信我们县局的同志一定会全力以赴进行调查的,但凡有一丝疑点,都会追查到底。”
廖谷锋看了看尤程东,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到手头关于乔力的资料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廖谷锋沉思时,手机响了起来,见是妻子打来的,廖谷锋接了起来。
原来刚刚廖谷锋为了避开妻子,不想让妻子过多担心,在县局这边把资料送过来后,廖谷锋特地走到了楼下的走廊。
廖谷锋接起电话,还没等他说啥,电话那头,吕倩妈妈激动发颤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廖,小倩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