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正好休息两天,休息完了继续回海沟打捞,到时候本地人都放弃了,也不用去拖网了。现在天都要黑了,你们尽快一点,不要等天黑了还没弄出来。”
“行,那我们就多剪一点。”
叶耀东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想了想,又去收购点,把刚刚收他货的两人又叫了过来。
这鱼已经露出一半的面貌了,应该也能认得出来是什么东西,叫过来看一下要不要,不要的话也得让他们帮忙量一下长度,不然等会真要天黑了,人家关门了怎么办。
不过叫来了两人通通在那里摇头,都不要,都表示不认得这个鱼,没见过不好出价,也怕砸手里。
“你们都不认识?”
他心想着还是他们那边批发市场有固定的组织能吸引人,又有固定销路,新鲜的东西都好消化。
“这身体看着有点像鲨鱼,但是嘴巴那个长长的看着又不像。”
“我怎么看着有点像魔鬼鱼?像是两个的结合体,就是那个嘴巴上…那个跟锯子一样很奇怪,你要么问问其他人?”
“算了。”
原本他就想着这鱼可能会卖不上什么价,毕竟长得又丑,又不大众,可能连渔网的钱都卖不回来,现在好了。
但也算是在他意料之中吧。
这种奇怪的东西,市场上肯定不好流通,除非有冤大头接手,比如他们镇上留洋回来,思想开放的洪大少爷,不然的话谁会买这东西回去?
不过,即使早知道这鱼卖不出去,没人要,他也肯定会打捞,毕竟稀罕,这么大的鱼又不是谁都能遇到又捞得上来的。
这是他渔民生活中浓厚的一笔色彩与经历,赚不赚钱不重要,他也不差这点钱,但是他打捞过,这就很牛逼了,可以拍照吹牛。
他现在就等着把这鱼从渔网里头完全解出来,然后完美的拍一张照,保存起来。
突然,他心里又有了另外的主意。
可能这个主意比直接把货卖了更好,说不定还能让他名垂几十年。
叶耀东想到这个嘴角忍不住裂开了,眼冒星星的有些期待了。
他着急的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6点半,瞬间心里头又失望了一下,下班了,他手里头没有地址,有的也只有办公室的电话,没办法找人。
等会儿只能让他们把鱼抬到鱼仓里头,用冰块保鲜存放,等明天再说了。
活太多,活干的太晚了,也没办法,本来回来的算是早的了,只是锯鳐被那些小鱼压在底下了。
看着他们还在那里忙碌,他忍不住又催促了一下,“快点,不然干脆全部都剪开吧,天都要黑了。”
叶父道:“你刚刚问那两个老板,人家有说这鱼多少钱收吗?”
“他们不要说不认得这鱼,收了得砸手里,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这鱼的价值,有没有用。”
叶父但是眉头都皱起来了,“那不是白抓了吗?这么大条鱼刚刚抓的时候费了老大的劲了,子弹都去了好几颗。”
“不会白抓,等会给我拍张照就只够本了。”
叶父整张脸都黑了,狠狠的瞪他,“整天就拍照拍照你相机买过来就是为了拍鱼,你这鱼抓上来难道就只是为了拍照?”
“没毛病啊,相机买过来拍鱼,那当然鱼抓过来也得拍照。”
“迟早给你气死,天天这样子讲话。”
“我怎么讲话了?本来也是想着卖钱的,但是谁让卖不出去,不过说起来我们也不亏啊,起码拍了张照,以后拿出来都是光辉历史。”
“瞎吹。”
“本来吹牛都是瞎吹。”
“那等你拍完照是不是要丢回海里?”
“神经病我脑抽还是脑子有病?都抓上来了,还丢回海里?再不济都能剁了喂猪,不过这么大的鱼肯定不能就这么喂猪,吃是肯定能吃的,不过我已经发现它另外一个经济价值了。”
“什么?”叶父好奇的竖起耳朵,又看着他。
“先不告诉你,先把渔网解开,给我拍张照片先。”
叶父顿感没意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转头低下头去瞧大家解渔网,连原本还想要问他,那些货卖多少钱的,都抛在脑后了。
叶耀东看着渔网快解出来了,就又回到船上将自己的相机拿出来摆弄。
大家都笑着道:“在阿东眼里,人都还没有鱼值得拍啊,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大鱼都想着拍一张。”
他没有说话,事实就是如此。
值得他拍照的人,都在家里,他爹也不值得他天天拍。
他自己都不想拍还能拍他爹吗?
顶多每年拍一张就很可以,对普通人来说都很奢侈了,谁能年年拍照?
鱼也一样,只是稀奇难得的他才会拍两张当纪念。
难怪人家说摄影爱好比较烧钱,从现在看,确实是比较费钱的。
“让一让,趁着天还没黑,先给我拍一个照,也不知道能不能拍得成,明天早上天亮后,再抬出来好好拍一张。”
“明天天亮?还要再抬出来?”
“什么意思啊?”
“不卖吗?什么叫再抬出来?”
叶耀东拍完照才解释了一下,“这鱼码头上没人要,他们不认得,也觉得这鱼太丑了,怕砸手里。你们先抬到鱼舱里,把剩余的冰块铺到上面去保鲜,晚上值班的两个给我警醒一点,多看着点,不要睡的跟猪一样,鱼被偷了都不知道。这鱼我有大用处的,要是没了,你们提头来见。”
“呵呵,不会的,我们一定看好。”
“你打算拿这鱼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放船舱里的保鲜吧?”叶父问道。
“我有主意,先抬到鱼仓去,等回家了再说,天都要黑了,肚子早就饿扁了,又困又累,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叶父问了几次都不说,感觉就是故意在吊着人玩,也来气了,也不跟他说话了。
工人都动了起来,顺便将船上的杂物整理了一下,收到船舱里头锁起来。
等东西都整理好后,留下两个晚上值班的人看着渔船,其他人才抬着一筐留回去的鱼,一块儿往岸上走。
此时天也已经有些擦黑了,岸边的人少了大半,看到的都是挑着担,收工回去的背影,不过还是有贪黑的人,还在码头卖货。
“累死了,感觉脚都是飘着的。”
“东东哥…你…你这是…虚吧?”
“滚,你知道什么叫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