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三百九十三年七月,云山派为长老杨济业治丧,祭奠。
一趟筑基之旅,杨济业牺牲,谭云兴失踪。临州,也成了云山派的心痛之地。
杨济业本是云山元老,威望很高,再加上他在派中担任了几十年的传功长老。弟子们未晋真传之前,都经他指点修行,传授真经秘法,从这个角度说,他是所有云山弟子的老师。
他大大咧咧,风风火火,行事有些急躁,但对弟子们却十分亲厚、随和,这样一位师长的噩耗传来,在云山弟子中引发震动,都是难以置信,悲痛不已。
祭奠这天,数百云山弟子自发聚集,神情悲怆,身佩白花,静静立在道路两旁护送灵位。
陆乾亲自主持,将他的灵位安放至龙爪峰,英烈碑林之中。纪念碑上,也永远刻上了他的名字。
祭奠结束之后,陆乾站在碑前,久久不愿离去。
寒鸦长鸣,树影婆娑,他呆呆看着碑上的名字,直到月钩高悬,碑林笼罩着一层轻纱。
“师弟.你不要太难过了。”江青枫眼眶微红,努力劝慰,“杨师兄在天有灵,也希望你能好好振作。你之前不是常说,这些英灵们最大的慰藉,就是看着云山派不断攀登突破么。这都要靠我们这些生者好好奋斗才是。”
陆乾没有回头,很长时间以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云山派多了一个英雄,可我少了一位师兄。”
“也不知再过百年,我身边还有多少人?”
甲申三百九十三年九月,张乐妹孤身北上,幸被情报组发现,由巡逻小队拦回。
这一次,在陆乾的威慑下,她真的没吵也没闹,只是偷偷潜行,竟然要去青州寻找谭云兴。
面对这个情况,再次召集起来的诸长老也十分头痛。修士能飞能遁,只要刻意躲避,这天大地大,又能去哪里寻找?张乐妹必然要长时间滞留在青州,以她练气后期的修为,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若是一时不慎走露身份,为清灵宗所擒,那就更不得了。现在云山派在暗处,清灵宗在明处,一旦张乐妹被擒,形势将立即颠倒。
纵然江青枫数次劝说,张乐妹也毫不妥协。她就这一个要求,云山派不找谭云兴,她去找。
无可奈何,陆乾又只得将张乐妹软禁起来,布置小队日夜看守。
同年十月,云山派再次调整了长老分工,因杨济业牺牲,传功长老一职,暂时由陆乾兼任,他也决意借此机会,广泛了解弟子们的修行进度,同时也是一次学习和提升。
谭云兴一事让他颇为沮丧,怎么当好一位师尊,看来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吴妍一路顺畅,大半都是因为她自己天赋异禀,勤学苦练,感恩上进,自己这个便宜师尊也就是提点引导之功。
怎么传功授法、植树育人,还需精心琢磨才是。
希望自己门下不要再出第二个谭云兴了。
同时,谭云兴潜逃后空出的治安执事一职,由陆乾同门师弟,郝秋光担任。
这位郝师弟是云山老人,忠诚自然没有问题。只是性格上有些好面子,爱卖弄,也是个急性子。在综合能力上稍有欠缺,所以陆乾一直没有将他安排到管理岗位上。
但是如今没有比稳定更加重要之事,巡察领内,捉拿奸细,稳定凡人领地,受理凡人诉求的治安部门,也不需要多强的能力,而且还有情报组作为支撑,料想郝师弟总能够支撑起来。
不想郝秋光刚刚走马上任三个月,甲申三百九十三年十二月底,他就感受到筑基机缘来临,而后于次年一月顺利筑基。
事业升职,修为精进,可谓是双喜临门。看他意气风发,信心满满的样子,陆乾也为他感到高兴。
甲申三百九十四年五月,灵箓派增加了一位筑基羽士,还是个熟面孔。
张光忠,当年在霜叶坊第一届擂台赛上,惜败于江青枫之手,符法亦有独到之处。
灵箓派曾遭受数次动荡,山门几度更易,精锐也损失很大。张光忠能一直存活下来,还在如今顺利筑基,可见也是福泽深厚之人。
灵箓派也继周家之后,成为了云山派势力范围内,第二个双筑基的宗门。
这一年也是云山派下属宗门实力腾飞的一年。在十四家直属练气附庸之中,竟然有两家诞生了筑基羽士。
一家名为二气门,一家名为幻梦观。
在欣喜之余,一个新的问题产生了。
新的筑基宗门,灵脉还是练气时的一级高阶,对于筑基羽士来说却有些不够了。
而且承平日久,大家都得以埋头苦修,修为进步很快,下属宗门晋级的还会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