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远古石门撑天而立。
透过那亘古不变的灰雾,似有一个少女站在对岸,纤纤手臂慌乱摆动,好像被突然浮现的大门吓了一跳。
“师傅……你在召唤我?”
“我……我这边有一大堆朋友,没办法只身前往呀……”
细细聆听,夜寒君终于从信仰祭坛中,听到昔日道子的心念。
大概是距离遥远,道了两句,祷告戛然而止。
夜寒君盯视着缓缓关闭的远古石门,眸中划过涟漪,喃喃道:
“真的是如心那丫头……”
“隔着这么远也能传递心念,位阶不低,很可能是圣人层级……”
“朋友?是花神谷的生灵吗?连它们也选择出世,这个纪元的热闹程度,远超近古宙同期……”
“怎么了怎么了?”
正在和老六学习走路姿势的瓜瓜,察觉这边的动静,变回本体,嗖的一下飞回来。
听到夜寒君的解答后,它欢呼一声,比见到老六和老沙还要高兴:
“小铁锹要回来了?太好了!”
“本瓜也很想念她,想住在她的领域里,还想用她种的灵药泡澡……大蝌蚪,我们要不要去接她?穷山恶水的,要是碰到坏人就麻烦了!”
“嗯,可以。”
夜寒君沉吟数秒,点头道:
“五日后,我们动身,离开灰日之国。”
“虚玄它们去寻找空间之石了,暂时没办法借它的手传送空间。”
“不过也无碍,沿途传教,并不会浪费时间。”
“好耶!好久没见小铁锹了,她的变化肯定很大!”
瓜瓜上蹿下跳,明亮的眼神,显然期待接下来的行程。
……
彼时,灰日之国以北,亿亿亿万里之外。
一阵鸡飞蛋打后,疑神疑鬼的藤道士、树骑士,仍旧保持戒严的姿态。
人参将军跳到窗沿上,确认里面的人影安然无恙后,咂着舌头怪叫道:
“谷主大人,那到底是什么?!”
“方才那道气息,仿佛从古老的时空横渡而来,出现得毫无征兆!”
“按照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您那位师傅,背靠的冥灯深渊已经失去近古宙前中期的霸主地位,面对虎视眈眈的潜在敌人,同样要选择封印以求自保!”
“他在夹缝中生存,处境无比艰难,我们与他汇合,到底是他帮助我们,还是我们帮助他?”
“不知道呀。”
禹如心捂着胸口,长吸一口气,笑容亲切:
“没有师傅,就没有我。”
“金玄子前辈,您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夜氏的守护圣灵,听说在冥灯沉沦的那一战,死的死,残的残,下场都很惨。”
“但只要师傅还活着,即便冥灯什么都没有剩下,夜氏的血脉就没有断绝。”
“哗……”
禹如心的花冠里,一颗闪着金光的宝石,缓缓蠕动,最终变形成一只迷你的金龟子。
它睁开眼,对着窗外的天空长长一叹,眸光中的复杂悄然隐没:
“我被困在花神谷,错过了那一战,无颜面对老伙计们。”
“不过,生是冥灯之虫,死是冥灯之鬼。”
“只要一息尚存,冥灯的意志永不磨灭。”
“寒君那小子……能够活下来,兴许成为了不起的大人了吧?”
“丫头,你得到地仙的传承,代表地仙一脉的继承者,我很欣慰。”
“不过,若寒君那边危如累卵,地仙遗族心存顾虑,倒也不必硬拖着它们,非要淌冥灯的浑水。”
“我冥灯从不跪下来求人,生来背负夜之姓氏,死前怎可辱没?”
“喂,金玄子,你说话真难听!”
人参将军不高兴了,指着金玄子骂道:
“我们地仙一脉,既然由谷主大人继承正统,她的意志便是我们的意志!”
“我就吐个槽,表达一下顾虑而已,非要上纲上线吗?!”
“再说了,谷主大人的职权摆在这里,她是移动的洞天福地,那些神族巴不得她常驻呢,加上先祖的遗物,笼络一两个封神之胎很难吗?”
人参将军右脚往前一迈,小小的身体,老气横秋道:
“最坏最坏,你们冥灯凉了又怎样?这不是还有哥吗?”
“哥差一步就能封神,给我点时间,新的保护神不就有了吗?”
“到时候即便抢不回冥灯,你们也可以搬到花神谷住下,那里除了没有你们喜欢的恶魔、亡灵,什么植物没有?不也是神仙生活吗!”
“冥灯是底线,夜氏族人宁可一同赴死,也不会拱手让出祖地。”
金玄子缓缓闭上眼:
“我晋升至圣圆满,足以活到下个纪元。”
“冥灯沉沦之战我没能参与,冥灯解封之战,以血偿之。”
“嘿,油盐不进,你还真难伺候!”
人参将军吐了一口灵痰,气急败坏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道理不好使嘛?”
“这还有五千多年的时间呢,要不要这么悲观?”
“还有啊,兴许等不到你们冥灯解封,代表毁灭的灾难来袭,诸天万族一起凉凉。”
“到那时,不管是你们冥灯深渊还是我们花神谷,都是芸芸众生里的小水花,翻不出大浪,追求这个、幻想那个,究竟有啥用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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