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助教,我们就躲在这里?”
“可是印记这么办,你懂得比较多,有没有特殊的方法可以消除或者覆盖?”
孙侯兵、胡琳琳,都是挂着紧张的表情,忧心忡忡问道。
夜寒君拉着王欣菲,朝着两人走了两步,突然面色一凝,沉声喝道:“注意你们的背后!”
孙侯兵、胡琳琳,吓得一激灵。
他们猛地回过头去,还未看清黑暗中藏匿着的怪物身影,忽觉背后有一道风声袭来,脖颈一麻,跟着像是两摊烂泥一样,软绵绵的向着地上栽倒。
“寒助教?!”
黎景明瞳孔骤缩,惊愕地看着利用手刀精准打晕两人的夜寒君,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黎景明,给你个任务。”
“接下来,伱就躲在那块最大的岩石后头,照看这两人。”
“其他的,什么也不用做。”
夜寒君的呼吸渐渐平稳,眼神没有任何慌乱的意思,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筹备之中。
黎景明楞了一下,紧皱起来的眉头,略微松开一点点。
他还是不明白,从前往后,这位寒助教所言所行真实的目的。
但他能感受到,夜寒君泄露出来的杀意,并非朝着他们的身上落来。
如此,黎景明选择沉默,选择暂时不去寻找答案。
他和鬼脸蛾,分别抱起一人的身体,往着地下洞穴一侧的岩石靠去。
“至于你……”
夜寒君的目光落在王欣菲的脸庞上,停顿许久。
他的目光很冷,没有感情,像是富有智慧的野兽,冰寒之中,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思索。
“你、你要做什么……”
王欣菲微微压低身体的重心,朝后退了两步。
明明、明明作为赛马骑士,她的身体素质在同龄人中跻身上游。
她还穿戴着一身银甲,还可以召唤主动权能·护身甲胄。
但王欣菲没有一丁点安全感,只要被那双漆黑目光注视,她就感觉自己是扒了皮的羊羔,里里外外都被看得通透。
“我在想……要不要给你一个机会……”
“打心眼里,我不想做出这个选择,因为你是一个大麻烦……”
“偏偏,这种局势下,我必须利用你……”
“利用完后,见过我的另一面,如果无法以死亡为代价平息我的顾虑,那你唯一的选择,便是臣服于我,拜倒在我的双膝之下,成为我的亲传弟子……”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锵的一声,王欣菲举起手中的长枪,枪尖隐隐绽放一抹刺目的光芒。
她继续往后退去,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不断做出深呼吸的动作,以此压制自己的恐惧。
“黎景明,我很欣赏你,所以给你自由选择的权利,往后是什么样的道路,看你自己的选择。”
“王欣菲,我不太欣赏你,但我想了一想,决定给你选择生和死的机会,仅此一次。”
置身洞穴入口与通道边界线的夜寒君,双眸之中,神采飞逝。
他的眼睛,那双漆黑而又冰冷的眼睛,无论瞳仁还是眼白,一瞬间全部变得漆黑如墨。
已经搬运完成的黎景明,还有举着长枪的王欣菲,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无尽的黑色从四面八方缠绕夜寒君的躯体。
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仅仅只是用那双空洞的、寂灭般的眸子平视二人。
给人的感觉,好像是立于幽暗之中的君主,神秘而又高贵,冰冷而又无情,从头到脚每一片区域,全身上下每一寸气场,翻天覆地一般转变着。
“轰!”
耳畔没有声音,但是心灵世界连环炸响。
就在夜寒君的脚下,所有的泥土、岩石全部消失,墨汁般深沉的黑色,快速覆盖着所有的区域。
再然后,等到黎景明和王欣菲颤栗地低下头。
恍惚间竟然看到,他们的脚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里面有着吞噬万物的黑色,在这种颜色下,万物皆是一样的干净,也是一样的肮脏。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眼。
黎景明和王欣菲,喘不上气来,头晕目眩,内心深处滋生无限的恐惧。
这种深沉的黑色,这种压抑的黑色,令人绝望,令人窒息。
这真的是人世间——应该具有的颜色吗?
两人都想逃,但是发现,黑暗缠住了他们,有如藤蔓一般,紧紧箍住他们的双腿,难以移动一寸的距离。
而夜寒君,此时就立足于巨型坑洞的上空,最最中心的位置。
四周,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连带着所有的色彩,转瞬不见。
黑暗隔绝着空间内的一切,永恒、漫长、枯寂,呆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心灵都因为恐惧不断发出哀鸣的声音。
“这……这是法相天地?!”
黎景明极尽全力,发出微弱的、蚊虫一般的声音,嘶哑着问道。
夜寒君——轻轻点头。
作为冥灯夜氏纯血后裔。
作为当代修罗王之子,作为他第1114个孩子。
夜寒君主动觉醒的血脉职权,便是夜氏传承中最重要的分支之一——「恶魔侍者」。
权级……B!!
这是真正的高等职权,从成功觉醒的那一刻起,夜寒君就凌驾于一大部分的族人之上。
而这样的职权,自然拥有专属的法相天地,名曰——「至暗深渊」!
“咕噜……”
黎景明、王欣菲,艰难地鼓动着喉咙,咽下一口津液。
他们的大脑已经不够用了,从夜寒君进入这个洞穴的时候,他们的认知便在崩塌,信念便在崩碎。
“嘶——”
夜寒君没有理会二人。
他径直咬破右手食指,随着鲜血涌出,俯下身来,对着虚空作画。
黑暗似乎可以吞噬一切地形的颜色,可这鲜血的颜色,反而变得更加刺目。
很快,一个又一个玄奥诡谲的恶魔族文字,勾勒成一个异常复杂的巨型鲜血阵法,围绕夜寒君建立而成。
它悬浮在脚下,也可能是虚空之中。
艳丽的血色光芒,有一丝的狰狞邪恶,但更多的,是腐朽般的古老,以及星空般的神秘。
“王欣菲,走到我的身旁。”
冷漠的声音,彷如从邪神的口中传出。
眸光涣散的王欣菲,早就扔掉那柄沦为笑话的长枪,魂不守舍地走了过去。
“脱掉银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