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一说,战斗的过程,确实有点古怪。”
“我想起我出现的时候,鬼猎扫了我一眼,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正常情况,哪怕我的契约眷灵·水山羊跟在旁边,眷主也要慎重一些,多看两眼。”
“不然万一走眼、判断失误,我不是医疗职权而是其他形式的战斗职权,就需要付出额外的代价去弥补。”
“但鬼猎……只有一眼。”
“然后根本不管我,似乎完全不担心我能够伤害他……”
沈骄云的思绪一点点清晰,一边忖思,一边呢喃问道:
“寒助教,你是觉得,顺着女巫这条线推过去,有可能找到敌人露出过的蛛丝马迹?”
“对!”夜寒君沉稳道:“就是因为线索太少,只能先从这个方向尝试。”
“我明白了。”沈骄云吸上一口气,重重点头道:“这个忙,我一定会帮!”
“如果学院中,真的存在这样的害虫,势必要尽快清除。”
“而且,童师、枝师、田助教、吴助教……还有那么多学生。”
“如此多的人,因为四鬼,伤的伤,亡的亡。”
“这份痛苦,一定要让背后的人品尝一下!”
夜寒君点头,想了想,再次提醒道:
“还请沈助教调查的过程中,尽可能小心谨慎。”
“不管能不能查到眉目,都要定期与我联系沟通,不断确认事态的进展。”
“好!”沈骄云颔首道:“只要能找到强有力的证据,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联合其他导师,先下手为强!”
“希望如此。”夜寒君笑了笑,站起身来,“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请。”沈骄云目送他离去,没有离开房门,端坐在那里继续思考。
……
乘坐驿站的马车,听着吱嘎吱嘎的噪响,夜寒君淡定如常。
如果猜测为真,确实不用自己动手。
无论是童煊、枝正青的人脉,还是屠隆、纪严……能够借取的尖刀实在太多了。
怕就怕,这条路走不通。
幕后黑手要是来自院外,因为觊觎女巫,通过其他渠道弄到了院内的情报。
如果是这样,情况更加棘手,夜寒君势必要在弱势的一方滞留更久。
“出售培育秘籍咯!绝大多数蛮之眷灵都能领悟的「铁山靠」!”
“新生大赛就在眼前!只需要付出10枚下品灵石,就有可能强化契约眷灵的实力!”
抵达十字老街,正准备补充采购欠缺的物资,为两天后的外出狩猎做足准备。
夜寒君敏锐发现,不管是门面破旧的杂粮店、水果店、小吃店,还是重新修缮的精品商店,到处张灯结彩,像是过节一样喜庆热闹。
而随处可见的红色横幅,“新生大赛”四个字异常醒目。
“老板,这青面獠牙面具怎么卖?”
“老板,给我三组电浆瓶,要品质最高、能够影响霞照眷灵的,价格不是问题……”
“老板,给我两套鉴毒银针,越精良越好……”
一番采购,每次购买完成,夜寒君都会趁机打听情报。
然后他就得知,沧海阁一年一度的「新生大赛」即将举办,只要是来到北院区不满一年的新人眷主,都有资格参加。
而这种赛事,含金量极高,新生里面哪些人是潜力股,哪些人注定没有出路,这场赛事都能看到很多的信息。
而平日里南北院区禁止往来的规则,也会被短暂打破。
会有一批来自南院区的高年级眷主,占据比赛场地最为黄金的一片席位,继而作为旁观者,观察到底有哪些新人,不久的未来能够成为他们的平级生。
另外,助教、导师,绝大多数都有兴趣观看这样的赛事。
每年排名靠前的新人眷主,如果背后没有合适的靠山,很多导师都愿意收其为亲传弟子。
毕竟,弟子表现越好、发展越顺、成就越高。
到头来不仅导师有面子,埋下的师生恩情随着时代浪潮的推涌,兴许会有一天开出不一样的花朵。
曾经就有一位导师,卡在第3位阶超过五十年,凭借自己根本不可能再次晋升。
但他教导过的学生里,有一位惊才艳艳,一番努力后功成名就,正值壮年便晋升第4位阶,顺势成为蓝蛙国一方统领,赫赫有名。
然后,这位统领念着当初的恩情,曾有一天携带重礼回到学院。
没想到过了几天,无望晋升的导师,一夜之间完成突破,从一个血气几近干枯的老头,延续至少五十年的寿元,又一次精神抖擞起来。
类似的故事,沧海阁接近两百年的发展周期里不在少数。
作为执教者,夜寒君完全不在意几位门徒,未来是不是能帮他什么、给他什么,这种谋求绝对回报的心念,并不适合成为师者。
他更看中当下。
这场赛事,苏梅、黎景明、王欣菲,都有参赛的资格。
骑士狂奔大赛已经实验过,门徒如果能够在足够有分量的社交活动中,取得自身满意的成绩,为之欣喜,为之富有成就感,那么一瞬间反哺执教者的经验,会比其他情况下更多。
说不定,这就是晋升第2位阶的节点。
但这样的赛事,获胜机会最大的,往往是入院十个月乃至十一个月的新人眷主。
其中天赋最高的一批人,拥有更长时间的修行,想来能够培育出泥塑圆满级别的契约眷灵。
三位门徒在不能随意暴露尊师戒的情况下,越级作战,优胜的难度着实不小。
“还有20天……”
“还有时间准备……”
琢磨着,夜寒君完成采购,返回家中。
制作「仿生颜料」、制定更详细的计划,剩余的两天转眼即逝,很快来到约定的日子。
“哗~~~”
朝霞伴云,露珠悬叶,生命的蓬勃总是与早晨相得益彰。
苏梅、黎景明,两位门徒继续穿着亲妈都认不出来的怪诞装扮,一前一后从北院第四大门离开。
早就在门外等候一段时间的夜寒君,倚靠在阴暗之中,犹如一团烟雾。
确认没有人盯梢,他现出原形。
此时的他,脸色黝黑,从左脸颊到鼻尖的位置,还有一道狰狞的、看起来刚刚愈合的狭长伤疤。
而那卷翘的黑色发丝,忽然变成了翠绿色,与苏梅并肩站立时,明显人都会察觉,两人仿佛是拥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哞~~~”
一头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牛马,解开拴在树干上的绳子,被迫停止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