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源头,绝大多数都是佩戴银白色三角徽章的助教,或者是佩戴银白色五角徽章的正式导师。
“太热闹!实在是太热闹了!”
“是啊!北院区光是学生都有九千多人!”
“除了一些在外冒险实在来不及折返的,还有那些受了重伤只能躺在医馆的,其他人谁愿意错过如此宏大的赛事?”
三三两两入场的学生,均是交头接耳,眉飞色舞。
他们都是盛装出行,华丽的礼服、精致的饰品,哪里像是观众,更像是即将参加舞会的少爷小姐,一个比一个青春靓丽。
相对而言,直接用黑袍套住自己,连脸都不愿意露出太多的夜寒君,像是传说中的路人甲,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呼——有点兴奋!”
“虽然自知实力不够,我们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但这是我们踏入学院半年以来,最最隆重的赛事,那些光听其名、不见其人的前辈们,应该都会出现在舞台之上吧?”
有一女孩握着拳头,兴致勃勃。
另一个眉眼和她有相似、疑似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娇笑着回应道:
“那肯定!”
“年级排行榜最前面的那些人,一定会登场的!”
“尤其是入院尚未满一年,但是已经排进前一百的人,几乎可以肯定,今年的新人王会出现在他们的中间!”
“万众瞩目下,得获如此殊荣……”
第一个女孩思维发散,喃喃自语道:
“这样的人,升入高年级轻而易举。”
“假以时日,想必也会名震蓝蛙国、名震巨蛙池沼,未来会有数不尽的荣耀和成就!”
“过誉了吧?”
有一过路的少年听到姐妹的对话,挠了挠头,一脸怪异道:
“新人王……确实厉害。”
“单单这个成就,已经足够获得巨额的名望,会引来无数人的关注和示好。”
“但想要名震蓝蛙国……嗯……怎么说呢……”
组织了一下语言,少年袒露心声道:
“只是新人王而已,一年就有一个……”
“我哥哥以前也在沧海阁修习,听他说过,历史上有不少新人王,只是因为同期的学员不够强,所以得到这样的荣誉。”
“哪怕同期很强,确实是杀出重围拿到的成绩,等到升入南院,升入藏龙卧虎的高年级,新人王也有可能‘泯然于众’。”
“这是为何?”姐妹二人困惑。
“因为真正能代表沧海阁的顶级学员,一定是「三杰」!”
“「三杰」以下,还有「十骄」!”
少年露出向往,无比希冀道:
“这十三个人,才是沧海阁绝对的骄傲!”
“只有他们,才能代表16岁到25岁这个年龄段里最高的成就!”
“其他的,比如说‘新人王’,就算在北院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又如何?”
“不过是前置成就罢了,只有冲击到更高的山峰,再一次力压群雄。”
“到那时再去夸他名震蓝蛙,才不会被人质疑,才能够真正站稳脚跟。”
“原来是这样,看来高年级的水比我们想象中更深……”
姐妹花讪讪一笑,忽然又问道:
“听说,新生大赛会暂时解除南北院区不联通的限制,会有高年级的人过来观战?”
“就在那边。”少年指向最高一层的看台,“他们的位置是最好的,紧挨着导师席和裁判席。”
“通过「观影花」,他们能够轻易看到每一场小组赛,视野极为开阔。”
循着声音,夜寒君瞄了一眼。
环形看台最中间的区域,椅子并非白色,而是蓝蛙国最经典的颜色——湖蓝色。
上面落座的人影,远远没到坐满的程度。
但是数十上百人散发的气势,几乎能压住整个会场上万人。
而在他们的旁边,稀稀落落也坐着几十个人影。
他们的服饰稀奇古怪,主打一个风格迥异。
但夜寒君能看到,这些人谈笑风生,举手投足都是由内而外的自信。
少数沉默寡言者,看似冷冷清清。
但他们身边的契约眷灵,一个比一个狰狞。
——全部都是霞照之胎!
他们的实力,能够比肩助教!
要是能达到「十骄」那个级别,立足于第2位阶的巅峰,最起码也能对标伤残救助中心的正式导师·丙季!
“北院,只是第一轮筛选池……”
“真正的舞台,终究是在南院么……”
挽起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夜寒君收回视线。
他没有去专属于助教的席位,但也没间隔太远。
专门找了一个既能听到学生聊天,又能听到助教聊天的“一等卡座”,耐心等待比赛的开始。
大约半小时后,又有一批导师落座裁判席。
或和蔼可亲,或不怒而威,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往来的中年导师,凡是看到他们的,大多会主动打上一个招呼。
夜寒君挑了挑眉,他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江永年。
也是,此人是D级的「考官」。
虽然年迈,但是成为一场大型赛事的主裁判之一,想来还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情。
然后,夜寒君也看到了童煊。
这位失去契约眷灵·犀角鹤的老人,像是一只脚已经踩进棺材,再也不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样子。
他之前一直挂着和煦的笑容,如春风一般吹拂着学生们。
现在,这些笑容尽数消失。
哪怕身边坐着的都是相处几十年的老朋友,他也显得有些孤独。
随性附和着那些关心他的话语,自身的目光,则是扫荡着会场上下,像是在检查哪里有安全隐患。
也就几秒钟,童煊感应到有人在注视他,那双浑浊黯淡的目光,遥遥和夜寒君对视一眼。
随着一声轻咦,他的眉头稍稍舒展,那烙印着斑驳岁月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诶,童老头,看什么呢?”
一个拥有酒糟鼻的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问道。
“没什么。”
童煊收回视线,若有若无的笑容依然映照在脸上。
“害,咱哥俩有啥好隐瞒的,都做了一辈子兄弟了,快说!你刚看什么了!”酒糟鼻不依不饶。
“我在看……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天之骄子?”
琢磨着,童煊缓缓道。
“那又是谁?”
挖着鼻孔的酒糟鼻毫无形象可言,甚是不悦道:
“有厉害的学生缩在观众席,不想参加比赛?”
“这可不兴啊,年纪轻轻就开始隐忍了?年少不轻狂,枉为少年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