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落于地面,夜柳马上朝前望去,看清对岸的人影后,脸皮一阵抽搐:
“夜寒君!真的是你!”
“你竟然晋升了第5位阶……”
“好好好!好手段!的确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
对岸,鸦雀无声。
木然凝视一会儿,夜寒君打量着四周的鲜血之柱,轻启唇齿道:
“按照辈分,姑且叫你一声兄长。”
“你不是在药浴吗?为何还能被血戟锁定?”
囚笼之外,跌坐在地的张参,整个背后都被冷汗打湿。
他硬着头皮,想要窥探禁制的内部。
却发现,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轻微。
直到再也无法听见一丁点声音的时候,目之所及,无花土中枢之地,漫天闪烁的皆是血色光芒。
……
“药浴?”
囚笼内部,夜柳一愣,脸颊上瞬间泛出青色。
这不过是敷衍的借口罢了,能够搪塞外人,如何能欺瞒血戟背后的规则。
“看来兄长是在骗我。”
夜寒君面无惧色,一步步朝前走近:
“也好,第一次使用血戟,能够由兄长成全,倒也不错。”
“你是刚刚晋升?”
夜柳眯起眼来,“我虽然没有进取之心,无望族群高层之间的竞争。”
“但我好歹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你真的有把握击败我?”
“兄长,要不亲自一试?”
夜寒君无所谓笑道:
“我要是回答‘有把握’,难道兄长会立即相信我的言辞,然后马上认输吗?”
“……”
夜柳沉默了,盯着越来越近的那张脸,脸皮翻动,嘴角拉扯,似有无数心里话不吐不快。
但……绝大多数的话,都被他憋了回去。
最终,他抖了抖眼角,颇为艰难道:
“我确实没料到,你会进行「血戟」。”
“不愧是曾经众望所归之人,无论你如何做到,做哥哥的,要说一声‘佩服’。”
“兄长说笑了。”
夜寒君摇头,不为所动道:
“年幼者向年长者、后来者向前行者、下位者向上位者……”
“只要能符合这三个条件之一,血戟就很难拒绝。”
“何况,我的职权、评价,远远高于兄长。”
“兄长要是能早早考虑这一点,率先离开自己的领地,说不定还能拖延更长的时间。”
“这样,也能给我造成更多的麻烦……不是吗?”
夜柳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血光照耀下的影子,突然变得阴森可怖。
两头契约眷灵出现在他的身边,其中一头瞬间遁走,至少肉眼可见的范围,捕捉不到它的踪迹。
另一头是「大鬼猿」。
<div class="contentadv"> 它的高度超过二十米,血肉介于半虚化半实质之间。
纵声咆哮之时,发出的不是震慑天地的吼叫,而是穿透灵魂的尖啸。
“很抱歉,我无法放任你通行。”
“不止是我,无论你出现在「碎石狱」的哪一侧,要么有天险阻拦,要么有人为干预。”
“总之……你想要轻轻松松见到那一人,绝无可能!”
“好大的手笔。”
夜寒君露出一丝嘲讽式的冷笑,“在没有见到你的契约眷灵前,我尚且没有绝对的把握。”
“如今亲眼见到,灭度小成的「大鬼猿」,灭度大成的「影蛐蛐」,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
“呵呵……”
夜柳化作一道鬼影,融入大鬼猿的体内。
透过那半虚半实的身影,他的声音变得如幽魂一般阴森可怖:
“我承认,我各方面都无法和你比较。”
“随便给你一点发育的时间,你就能把我踩在脚下,叫我感受‘绝望’二字的真谛。”
“但……不应该是现在!”
“你刚刚回到冥灯,刚刚晋升。”
“我不信你的实战能力,马上能强到碾压我的地步!”
说到最后,夜柳的声音化作层层叠叠的魔音,想要侵入夜寒君的灵魂世界。
夜寒君脚尖点地,后仰背脊。
一排虫肢擦着他的脖颈晃过去,影蛐蛐再一次遁入阴影中,肉眼难以捕捉。
“灾厄的容器、苍白的毁灭者、徘徊生与死的融合魔种……”
古老的、罪恶的咒语声,抓挠在耳边。
夜寒君支配默,执掌厄难之子的血脉之力。
他变得高大、强壮,足足十米高。
白色绷带顺着脖颈勒住胸膛,随后向着四肢的方向蔓延。
一共有三十二根触手,破开血肉,弹射而出。
五颜六色的体液四处飞溅,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
“啪!啪啪啪!!”
触手挥舞起来,第二次逼近的影蛐蛐,竟然没有逃跑的意思。
它的速度更快,只是轻轻一个扭身,砸向它的触手,不是被割断,就是被闪躲。
狰狞的虫肢酷似黑血之刀,扎破夜寒君的本体,五颜六色的魔血不要命地往外喷涌。
“嗯?这么弱?”
藏身大鬼猿的夜柳,没敢不顾一切地发起强攻。
影蛐蛐是暗黑系虫之眷灵,非常强势的敏攻眷灵,与他的权能分外贴合。
灭度大成,这个位阶也绰绰有余。
即便是大位阶小位阶全部相同,一个不留心死在它的脚下,那也不会让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