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君极力偏头,一片鱼鳞擦着他的脑袋,削下一层薄薄的皮肤屑。
听得暗器入体的声音,有一头站着看热闹的「大腿马」,万万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的身上。
它跌倒在地,唯一的一条腿歪歪扭扭,再也无力负担身体的重量。
“啊!对不起对不起,老夫不是故意的!”
炸鳞犬的主人,慌乱地跳下兽背,没有看向周围受伤的路人,也没有看向倒地不起的大腿马,而是一脸惶恐地看向夜寒君。
其他人还可以得罪,要是得罪了夜氏族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人多的地方,这种容易受惊的眷灵,还是收起来吧。”
夜寒君淡淡落下一句,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呱!”
口袋里的瓜瓜贼头贼脑,偷偷对准大腿马,施展一次「瞬间愈合」。
大腿马的伤口立即消失了,一脸懵逼地站起身来,左看右看,愣是不明白怎么就痊愈了。
“谢殿下!”
大腿马的主人恭恭敬敬拜了一拜,转而瞪了一眼炸鳞犬的主人,继续顺着人流往前涌动。
“算了,我太危险了,还是走快点吧。”
“瓜瓜,上!”
“呱!收到!”
瓜瓜从口袋里跳出来,摇身一变,变成了刚才的大腿马。
它其实想变成「六腿牛马」,可惜老六的位阶太低了,拿它的脚程赶路,慢吞吞的,不好玩。
这大腿马倒也有意思,独腿支撑,蹦跳前行,就跟弹簧一样,每一次跳起来都能飞跃一群人的脑袋。
“……”
巡逻的侍卫,不止一次望向夜寒君。
哪怕是夜氏族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在无日城冲刺蹦跶。
这里有这里的规矩,想要破坏规矩,就要有相对应的身份或者实力。
“那是少王。”
侍卫队长的手掌按在队员的肩膀上,淡淡的四个字落下去,重于山岳,比什么都好使。
皱着眉头的侍卫队员,立即安分下来,回到驻守的位置,目不斜视,恪守本职工作。
“夜寒君,你出关了?”
疾驰数十分钟,途径一条大道,抱臂而立的夜希恩,唰的将目光扫落过来。
他的旁边还立着一人,白衣胜雪,也是一副浪荡不羁的形象,正是另一位少王「夜傲白」。
“嗯。”夜寒君淡淡点头,没有靠近交谈的想法,匆匆离去。
“他似乎变得更加危险了?”
注视着大腿马一蹦一跳逐渐消失的夜傲白,舔舐着嘴唇,自言自语道:
“他到底在捣腾什么,消失了将近两年。”
“夜霓裳一开始,想要重点关照的名单里,绝对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是后来,居然也是不管不顾的态度,无所谓、随他去,这可奇了怪了……”
“管他呢。”
夜希恩脚踩血饮刀,御刀飞行,肉眼可见的兴奋如火燃烧: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我要进入修罗之墓,寻找近古宙时期的兵兽遗骸,将血饮刀炼制成真正的兵兽之王!”
“就像曾经的修罗弓一样,兵出敌灭,无人可敌!”
“哈哈哈,野心不小!”
夜傲白桀骜不驯回应道:
“我的目标也很明确,我的祖父死在墓中,我要超越他,活着出来,冲击圣位!”
……
“呱呱!吁!”
蹦了好久,瓜瓜一点也不疲惫。
然而临近城中心,无形的威压渐渐增强,瓜瓜跳不动了,一蹦一米高,实在无趣。
它恢复本体,钻回口袋,继续当乘客。
夜寒君变成了“坐骑”,带着这个小活宝,向着一座古老的遗迹缓缓走去。
“好大呀!”
“好高好高的柱子,好壮观!”
前方,一个巨型环状建筑屹立在中心,一望无垠,漫无边际。
边缘处,二十四根通天石柱,可谓是醒目异常。
它们笔直往天上插去,就像是撑着天、抵着地,牢不可破的坚硬感,隔着数十万米的距离震撼心神。
“这是始祖遗留的至宝,也是无日城的地基、阵眼。”
“就是因为有这些柱子守护,这座城才存在了十万余年,历经岁月侵蚀,始终屹立不倒。”
夜寒君慨叹,肃然起敬。
他竭尽全力眺望,隐隐约约能看到,二十四根石柱中,大约有十根正在发光。
顺着心惊肉跳的感觉,继续往上看,其中一根石柱的顶上,有一辆六轮战车好端端架在那里。
另有一根石柱的上面,雾霭弥漫,那胖乎乎的体型,十之八九便是妇鱼。
“大蝌蚪,它们要做什么?”瓜瓜奇怪道。
“纪元之钟降世,自然要将无日城的防御阵纹全面激活。”
夜寒君喃喃道:
“而这样做,需要二十四头至圣之胎,共同成为守阵之兽。”
“另外,还需要献祭一位夜氏圣人的血肉灵魂……作为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