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霎时间,夜寒君咬住牙关,目眦欲裂,杀意沸腾。
黑色的长发披在肩头,瓷器般精致的瓜子脸上,鼻梁挺拔,嘴唇娇小,婀娜似花朵。
这张脸如何认不出来?从稚嫩到成熟,从天真到稳重,那些日夜陪伴的生活,点点滴滴烙印在心中,向来是最宝贵、最珍视的记忆。
——夜流萤!
为何夜流萤会被封在棺中,一脸寿终正寝的恬淡表情?
夜寒君想到无数种可能,无论哪一种,他的情绪再也无法平静,下意识攥住拳头,用一种冰冷的、充满杀意的眼神,死死望向血衣少年。
“你猜,她是活的,还是死的?”
血衣少年似笑非笑,玩味的目光宛若顽童。
夜寒君不答,瞪向血衣少年的瞳仁中,只有麻木无情的冰冷。
“有趣,有趣。”
血衣少年不见惧色,对峙许久等不到答话后,摩擦指尖,打出一个响指。
“嗡嗡嗡——”
棺材盖晃动起来,随后缓缓朝着侧边移开。
一道轻轻的嘤咛声,揉着惺忪睡眼的夜流萤,缓缓坐起上半身。
“诶?夜寒君?”
余光注意到身旁的阴影,意识体从浑噩变为清醒。
夜流萤大吃一惊,吓得差点跳起来。
“我……我想起来了,我被吸到了一个漩涡中,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座尸山血海……”
喃喃自语,说着说着,夜流萤望向另一侧。
看到盈盈浅笑的血衣少年后,她立马缩起脖子,又惊又气道:
“你到底是谁?好端端的,为何将我拐走!”
“我在第十层正常历练,蹲点一处宝藏将近三年,眼看就要清扫全部的障碍,顺利拿到最终的宝物,你你你……你让我功亏一篑,浪费了整整三年!”
“我以为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为此,不惜破坏规则,直接将你拉到这里。”
血衣少年散去笑容,脸上不见凶色,唯有宁静致远的眸光,仿佛要将忧愁和苦恼全都抛之脑后: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假的。”
“真正背负家族希望的,是他。”
须臾间,电闪雷鸣,怪风呼啸。
置身血衣少年的目光下,夜寒君如临冰川,通体发寒的同时,里里外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家族……希望?”
夜寒君眼皮狂跳,立即明悟对方所言之物。
“你才是始祖之血第一顺位的继承者。”
“至于她,不过是一个载体,仅此而已。”
血衣少年轻轻一笑,冰寒骤然瓦解。
恍如春回大地,暖风熏熏,撩人的春色映入眼眶。
夜寒君心头重重一跳,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它亦或是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些隐秘,若非夜氏族人或者夜氏的死忠附庸,如何得知?
“我之名,夜天子。”
“这里并非大墓的第16层,更不可能是第17层、第18层。”
“这里是第19层,有别于所有的秘境,超然物外,独一无二。”
似是看出夜寒君的困惑,血衣少年的笑容越发灿烂。
“咕噜!”
夜流萤不争气地咽了一口唾液,喉咙鼓了又鼓,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夜寒君稍微争气一点,但是身体僵硬、眼神茫然,这些无法掩盖。
“第19层……”
“连圣人都明确表示,大墓只有18层,何来第19层之说……”
“夜天子……夜天子又是谁?家族的发展历史上,曾有人冠以这样的名字,威名赫赫,独领风骚吗?”
迷惘、疑惑、困扰,犹如啃食灵魂的虫豸,穿梭在两人的脑海中。
对视一眼,夜寒君和夜流萤还是想不到有关联的线索。
无论是第19层还是夜天子,印象中查无此事、查无此人,远比谜团更加复杂。
“你们不认识我很正常,无需困扰。”
“至于楼层……唔,大概只有夜修罗才知道,祂还设立了隐藏的一层……”
“其他的族人,时机未到,任凭通天的机缘,也不可能洞察这里。”
夜天子露齿而笑,雪白而整齐的牙齿熠熠生辉。
夜寒君和夜流萤更惊悚了,这个族人居然直呼始祖的真名,到底要什么样的身份,才能有这样的底气与资格?
“前辈,你找我……所为何事?”
再三思量,夜寒君主动发问。
显然,对方寻找的是他,而不是替代吸收始祖之血的夜流萤。
“如今应该是新生宙第二个纪元吧?”
“夜修罗的子嗣,倒也争气。”
“能够坚持到现在,家族里应当出过好几个祖选之人,一次次接续家族的气运,方才能够延续十二万年直到第十三万年……夜修罗要是黄泉有知,应该会仰天大笑,震得天崩地裂……”
夜天子有感而言,夜寒君和夜流萤愈发的坐立难安。
这到底是家族隐藏起来的哪位大佬,议论起始祖,怎么一副平辈人的口吻,如此的漫不经心?
“哦,对了。”
“召你来,事情不少,我们要抓紧时间。”
“首当其先的,我对你当前的状态无比奇怪。”
“临近家族存续的关键时刻,这一代的祖选之人,不应该觉醒家族的传承职权,而应该吸收另一种古老的特殊职权,想办法独立成神才是。”
“怎么你的身上,还是有「恶魔支配者」的痕迹,你觉醒了双职权?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