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这样的姓氏,再以双职权证道,满腔怒火如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越是阻挡,越是激怒,越是激怒,越是冷酷……”
夜英之声,沙哑低沉。
中央祭坛处,鸦默雀静,落针可闻。
即便是平日里再刻薄的大长老,目睹这一切,眼底也有一缕阴鸷。
看来今日,夜氏终将失去一位少皇。
新生宙第二纪元,乱道之始,夜氏的族运就有持续跌落的趋势,这般凄凉的走向,实在难叫人心头宽慰。
“天道不公,那又如何?”
类似于野兽的咆哮声,忽然响彻高空。
环状视线聚拢的最核心处,夜寒君剑发狂舞,双眸中的赤光灿亮如灯,近乎有噬人魂魄的威慑力。
头顶,微微悬浮的封灵冠光芒四射。
腰际,炼魂珠滴溜溜转动,召唤出更多的鬼兵魔将。
脚下的吼魔靴踏击大地,仿佛要踏在万物众生的头顶,以地上蝼蚁的身份,怒击天上的神祇。
“战!!”
“战个痛快!!!”
夜寒君大喊,吼出鹅大仙最喜欢的口头禅之一。
他的气势拔高到鼎盛,左侧的绝弦若有所感,四臂化作残影,狂热而奔放。
更加高亢的琴音,层层叠叠,袅袅亭亭。
霎时间,闪电在欢鸣,犹如百花齐放,万火通明。
苍穹上,绿意盎然,竟短暂托举下压的金色深渊,有效减缓它的落势。
血肉重新拼合、意识体重新恢复的默,继续施展「山海之触」和「天堂炼狱」。
搭配最强技能「大灾邪魔咒体」,它瞪着巨化的金雷天剑,竟让坚不可摧的剑尖,崩裂一个缺口。
“轰隆隆隆隆——”
风雷呼喝,天颜盛怒。
第二柄、第三柄、第四柄巨化的金雷天剑,尖端互相抵触,组合成一个囚笼形状的终极剑阵。
四剑同时压落,听得一连串“铮铮铮”的颤鸣声,银白色的琴弦接连断开,一道道裂缝蔓延在琴体上,绝弦大口咳血,眉心上的那只血眼,先是爆睁,然后无力地闭拢。
“人类知己……我尽力了。”
“天道之音,响遏行云,掷地有声,比林籁泉韵更悦耳……”
“聆听此音,我已无憾……无憾……”
“唰——”
夜寒君一勾一点,为绝弦注入一股强有力的寿元,然后将它强制回收。
再然后,他盯着被金色雷渊囚禁的默,每一道金光飞逝,它的体表便会有一道可怖的伤口,近乎将整个身体切断。
数秒的间隙,它支离破碎,俨然是一团肉糜。
但天道仿佛也察觉它的生命形态异于常兽,不仅没有放过烂肉,还攒射着数以万计的金色电弧,在它的尸体里来回翻找,想要破坏类似于命核的关键之物。
“白鸦呢?祂怎么还不出来?”
拉着夜寒君头发的瓜瓜,如同置身死亡风暴中,一脸的紧张兮兮。
<div class="contentadv"> 它不喜欢破抹布,更不喜欢破抹布身体里的三眼白鸦。
但祂连必杀火炮也能吞噬,更是没有放过邪兽胚胎·地心血管,是最饥渴最贪婪的怪物。
怎么到了更加重要的时刻,譬如说迎接天劫的洗礼,祂反而没有了动静?
默一次次死亡,一次次复活,头顶的极乐环一次次炸开,祂也没有复苏的迹象,这是为何?
“不应该的呀,我们在大墓里呆了那么久,破抹布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又开始嚷嚷‘不痛了’。”
“既是天劫,最最标准的劫难之力,祂怎么不出来,这么冷冰冰的,想让我们一起死掉吗?”
瓜瓜紧张得脚蹼都捏紧了,明晃晃的大眼睛里满载着忧心。
夜寒君顾不上安抚小家伙,一瞬不瞬的眸光,死死盯着天空。
说实话,他也不明白。
难道,这是天底下最可怕的雷之劫难,没有护族大阵的守护,浩劫鸦主没有把握掠夺?
还是说,一旦此刻暴露,祂将被天道发现。
介时,天劫的威力再次提升,天道想要扼杀的不仅仅是夜寒君,还有浩劫鸦主,这个疑似远古宙之前的灾之神祇……
须臾之间,夜寒君浮想联翩。
他无法推断哪个猜测更贴近真相,他只知道,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他真的撑不过四剑下的金雷深渊。
奇迹解体?不,虽然能挽回一两条命,但他已经被天道锁定。
甭管逃遁千里还是万里,雷电会死死追着他,根本无法摆脱。
更大的可能,说不定只能在原地解体,纵使凭借添寿恢复状态,也只能拖延十几秒乃至数十秒。
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熬过天劫?
生死簿中储备了海量的生命元力,此时余留的却不足满状态的五分之一。
地狱判官的法相天地「幽冥地府」,刚刚也试过了,无论是鬼兵魔将还是黄昏降临,金色电弧只要触碰一下,连惨叫声也发不出,只会原地蒸发。
“大蝌蚪,让本瓜来吧!”
“第3位阶晋升第4位阶的时候,本瓜就派上了用场,这一次一定也可以的!”
话落,一脸坚定之色的瓜瓜,驾驭九品金莲冲向天空。
一边冲,它一边朝着天空,脆生生喊道:
“天道爷爷,差不多够啦!”
“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你好歹留一扇生门,不要这么绝情嘛!”
众目睽睽之下,无数圣人大跌眼镜。
这个比巴掌稍微大一点的小家伙,居然敢和天道讨价还价。
且不说天道,本质上是法则的显化,并非独立的意识。
就是这种行为,放眼天底下谁能干得出来?
一具弱不禁风的娇小躯体,挂着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就这也敢直面雷霆?就不怕一道闪电劈下来,神形俱灭?
“天道爷爷!天道爷爷!”
“看看我呀,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