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世界,夜寒君一遍遍呼喊,紧张而压抑的情绪得不到舒缓。
他当然不想动用修罗弓遗留下来的终极力量,毕竟无日城也处于水深火热的状态,恐怕比血巫祖地更加的岌岌可危。
但他顾不了太多了,任由光巫神得逞,屠灭血巫一族,屠灭祖地内的子民,他首先会死在这里,不可能有机会再去探查夜氏祖城的境况。
“安静,不要被表象迷惑了视野。”
“这个执掌光元素的神灵,只要有一缕神光遁走,祂就能原地复活,击杀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夜天子不带有情感波动的回应,一闪而逝。
然后祂便平静下来,不言不语,再不发一字。
夜寒君深吸一口气,擦拭眼角的血花后,闭拢双眼,逼着自己冷静。
肩膀上的小瓜瓜依然悄咪咪偷看,虽然它也看不清,无法捕捉封神之间的战斗画面。
但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封神之战,好奇心都快扑出来了,不看不行。
“哗——”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接近半天,突然大日分裂,十六瓣残日横扫,血花的根茎全部斩断。
耳畔安静下来,没有风,没有碰撞,整个世界都变得缓慢平和。
满载着希冀的血巫神女,神采黯然飞逝。
姣好的面容一个个镀上灰色的光芒,深不见底的绝望,比一开始还要悲观。
“哗——”
血巫神的化身消散了。
天上地下,光辉灿烂,如初闪亮。
背负太阳神环的光巫神,摸了摸眉心,一滴血泪形状的伤口,肉芽生长,转瞬恢复。
“一代巫神,自信过头,可怜又可悲。”
“你可知,我久居云海深处,吞云沐雨,吸雾炼光,为了今日之行,究竟筹备了多久?”
光巫神再也没有看向脚底下的蝼蚁,只是嗤笑一声,重新架起神桥,奔赴最终点的玉棺。
“不错,这三口经由血巫之神温养的神棺,品质极佳,送入我云海,也可为我延年益寿。”
光巫神露出和蔼的笑容,像是在审视自己的宝物,略微点落下巴。
夜寒君却是瞳孔一缩,他不敢直视光巫神的背脊,但他能看到。
早先时候承载着腐烂气息的金棺,此时一动不动。
不仅没有诡异的灰雾涌出,反而通体神圣,宛如金精千锤百炼打造,神异非凡,给人的感觉只有祥和,没有任何危险。
“那具棺……怎么了?”
夜寒君茫然若失,精神剧烈震动。
“嘭!!”
一道炸响,地动山摇。
光巫神扫出一道金色的神光,沉重的玉质盖板,缓缓横向平移。
<div class="contentadv"> 硕大的棺材里,一具同样只有一米五左右的干瘦尸骸,漂浮在如镜面一般光滑的鲜血长河中,安如磐石,岿然不动。
“啊!!”
血巫神女一个个爆发痛苦的惨叫,七窍飙血,哀嚎着倒伏地面。
封神不可直视,封神之尸亦是如此。
但那是她们的老祖,体内流淌着同源的血液,哪怕微不足道,只保留了一点点的神性精华,那也是她们毕生追逐的目标。
此时此刻,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存在,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任由另一尊巫神以放肆的目光上下打量,丝毫没有尊敬或者在意的态度。
怒气暴涌,不可遏制。
可她们又能如何呢?别说冲出屏障,就是隔着屏障,她们也只能看到光巫神的神体轮廓,胆敢直视,灵魂都要被蒸发净化。
“巫祖……后辈不孝,连您的尸身也无法看护……”
巫血璐跪在地上,鲜血裙摆大大铺开,忽闪忽灭的巫体内,隐隐有血浆奔腾翻涌。
她似乎在运转禁忌的法术,纵使飞蛾扑火,也要守护血巫一族最后的尊严。
“咔嚓!”
似是确认无疑,光巫神上前一步,布满灿金光纹的手掌,笔直插入血巫神的胸腔,小心翼翼摸索着什么。
在祂的背后,神光铺天盖地,尽情彰显祂的至高无上与磅礴气机。
奉命驻守在外的光巫神女,心有触动,一个个喜溢眉梢,不胜骄傲。
“成了!巫祖亲征,怎么可能会有意外!”
“有巫祖庇护,光晴大巫定能安心的吸收神格之力,双神耀世的极致盛景——指日可待!”
“恭喜你们,没有让老僧失望。”
面无表情的三咒鬼僧,忽然挠了挠痒痒,漫不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手帕。
他将折叠好的手帕按照特定的顺序打开,没两下,七根仿佛从污泥中打捞出来的莹白骨指,暴露在众巫的视野下。
巫光粼、巫光净、巫光朗……
包括巫光晴在内的光巫神女,突然惊恐地看向自己的巫体。
她们的巫体刚刚被巫祖亲自治疗,差不多恢复到完美无瑕的状态,一举一动都流转着独属于圣女的圣洁美丽。
但是……忽然之间……
她们的巫体开始衰老,绰约风姿如同过眼云烟,一个个发秃齿豁,雪鬓霜鬟,陷入垂暮之年。
“圆刽!你不是说承受反噬,无法动手,只愿意静观其变,等待我族的丰收吗?!”
“现在突然拿出七咒鬼僧的尸指……你……你在做什么!给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