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但当芒昊将一滴油灯,滴落知了的身上后。
“殿下!”
它拥有灰白的躯壳,背后长着三对膜翅,突出的复眼泛着死灰的光泽,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
当然,它更加开心,今天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但……此人神族的身份肯定不假,灰日之神……一定是远古宙非常可怕的神祇,只是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山川大地,关于祂的恐怖传说,方才没能流传下来……一定是这样!”
但这是「九死蝉」,一种极度稀有、极度强大的虫之眷灵。
好歹也是独尊无双技能,短时间内连续施展,自然有极大的负担。
“嘶……才第8位阶啊,还有没有成圣啊,就有如此浓郁的神灵气息,尸龙女殿下和它相比,似乎都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你不仅质疑我的身份,还想当一回出头鸟,挑衅我,试探我?”
“灰的出现不见得是坏事,若是能从芒昊手中抢走尸龙女的契约权,指不定能看见一场恶战。”
“开始了开始了!双S职权持有者的战斗!终于可以一睹芒昊殿下的风采!”
他像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杀神,手中明明没有刀刃,手掌上也没有血迹,但比尸骸更浓郁的死亡气息,冷若冰霜,欲将大殿冻结。
“这种威势……恐怕也是SS级职权……”
它修炼轮回道、转生道、死亡道、肉身道。
树杰、乙朔、聂求败,大眼瞪小眼,各种懵逼。
每一个位阶,只要能达到圆满的境界,它就会义无反顾的赴死。
默开心得像是三百吨的大胖小子,触腕抱住脑袋,左一瞪,右一瞪,连续施展「大灾邪魔咒体」。
肚脐附近,一团漆黑的漩涡吞噬人心,仿佛藏着一整座深渊,稍稍窥探都有可能心神失守。
铃羽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没好气道:
“我问你,祖爷爷因伤不来,我们是不是先天差人一等,显得没有诚意?”
“正有此意。”
“虽不是本意,但很遗憾,源自职权上的克制关系,使得你我之间,永远会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但是默不怕这些,反而将反噬自身的痛苦视为奖励,迫不及待体会着其中的快乐,满脸洋溢着幸福。
他间接感受那一缕杀意,灵魂同样颤动,一抹不敢置信跃入心脏。
黑暗之藤疯狂生长,弹指间围绕着他铺满一地,摄人心魄的暗元素,化作无孔不入的蝗虫,大肆侵蚀着范畴内的一切事物。
关寸彦——两腿一软,险些跪倒。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不瞬,盯视尸气笼罩的战场,进而发觉,生长触腕、外形荒诞的「末日小丑」,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忍受的生命磁场。
木守葱鼻孔喷气,气不打一处来:
它啥也不干,硬生生接受九死蝉数十次的猛烈冲撞,肉身很快破破烂烂,有一种濒临解体的既视感。
蓦地间,有一个面容模糊的圣人,身穿绣满断肢残臂的尸袍,一步步走向神殿,一步步登向高处,而后……顶礼膜拜!
法相天地——尸王祭拜!
这是尸之一脉的顶级法相,望见此殿,尸龙女·诗橘也不得不闷哼一声,主动拉远距离。
“纵使祭尸一脉处境再尴尬,他也是神族,身旁那阴阳二老,都是能和祖爷爷短暂交锋的人物,论背景,论实力,我们超不过他,论权能的契合度,我们也远远不及。”
“那么,芒昊殿下意下如何?”
尸龙女·诗橘,波澜不惊地打断,就事论事道:
“若你能证明你的优势,让我改变主意,选择你,何尝不可?”
“所以?”
闻言,人群骚动,一双双裹挟着好奇的目光,跟着聚拢。
关寸彦点点头,大言不惭道:
“曾有冠位大战封神,而后烹制斩下来的一块神肉煲汤。”
围观者无一不化作惊弓之鸟,他们惊恐地看着,九死蝉的胸甲居然弥漫无数的裂纹,中心点崩开一个缺口,灰白的尸肉淌出一滴又一滴的尸血。
“太好了!我也觉得它就是理想中的好朋友!”
夜寒君淡淡而笑,收回望向关寸彦的视线,再次迎向近前之人的目光,从容不迫道:
“既然位阶持平,以一战分高低,想来最具有说服力吧?”
“啊……你在打这个主意啊……早说嘛……”
而这个时候,她的眼里再无平静,隐隐跳动的眼角,道尽心中的波澜。
树杰、乙朔、聂求败……一堆人为了确保战斗顺利进行,全都将大体型的契约眷灵强制回收。
“你可知……这样的下场会如何?”
他冷静下来,打量着几乎形成三角对峙的两人一尸,不自觉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随着位阶的提升,它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嚷嚷着“不痛了”、“我想要痛苦”之类的台词。
下半身,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裤袍,簇拥一朵朵鲜血之花。
伫立在第9位阶,本该以上位者的姿态,俯瞰下位者……
“灰日之神,起源远古宙。”
棺盖打开,一只人类巴掌大小的知了,平静且安详的躺在底部。
“灰,你肯定不属于西海,从何而来,可否介绍一二?”
脾气一向还好的木守葱,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黄,跟个灯泡似的不断变换。
他的服饰蜕变为黑红色,象征邪魅和恐怖的花纹浮现全身,最后犹如血管一样横七纵八。
因为这段史料是真实的,它这一族的老祖宗,确实沦落到成为食材,被冠位吃进了肚中。
夜寒君依然没有释放权能,但他眸光中凸显的一缕杀意,惊得关寸彦脖子后仰,呼吸停滞一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