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间,一道金光闪烁而至,横劈一掌,艾姬摩戈两眼一翻,忽然昏厥过去。
“始祖要吃了我们……始祖借我们的血肉复活?”
“太可怕……这太可怕了,我果然是最倒霉的原初睡魔,没有之一……”
库库妲没有像其他原初魔族一样,主动冲向魔影。
但她的心智显然也混乱了,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又是哭泣又是傻笑。
“唔,懒惰一族的次序1没有来,真是一大败笔。”
“不过吾真正惊讶的,还是你们。”
魔影转过身来,一双阴暗而又空洞的瞳仁,对准宇文乃、艾姬芙拉,阴恻恻笑道:
“好一个傲慢之王,好一个色欲之王,竟然都获得七罪的真传,超乎吾的预料。”
“小小七罪,不但死之前摆吾一道,死之后还要继续纠缠,这般煞费苦心,何必呢,真以为能挡住吾吗?”
魔影仰着头大笑,氤氲的神性波动骤然翻转。
祂漂浮起来,突然在半空中转变形态,类人和类魔的部分全部消失,一个不太规则的球状生物,震荡虚空,掀起可怖的涟漪。
“轰!!”
祭坛颤栗,全盘崩碎。
周围链接的墙壁、通道,也都在一瞬间破裂。
就在这时,时间仿佛按下暂停键。
即将毁灭的空间内部,碎石漂浮,粉尘激荡,全都维持静止的姿态。
强如半步封神·宇文乃,肉身居然也被定住,唯独一双金色的瞳仁喷涌神光。
至于艾姬芙拉,她是彻底的动弹不得,生死似乎都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哟,这不是慈悲老祖吗?”
“死了两个宙元了,还想着封印吾,你也真是锲而不舍。”
“不过,现在的你也没有力量残留了吧?除了眼睁睁看着吾出世,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球状生物微微蠕动,疑似眼皮的血肉组织缓缓掀开。
那个瞬间,同样动弹不得的夜寒君,似乎看到一片广袤的星空,横跨在世界的边缘。
那里无边无际,没有大小和长短这样的概念。
而那些闪烁着黑色光芒的星辰,并非球形,人形的、兽形的、器形的……千奇百怪。
——那居然是一具具生灵的尸骸!
体积最大者,如山如海,望不到头尾两端。
体积最小者,看似朴实无华,可用夜寒君的视角判断,生前最起码也是圣兽之王。
这些尸骸全都呈现破裂的形状,某种无法言喻的邪性能量强行将它们拼合,中间的缝隙正在发光,幽暗的、邪恶的光。
“厄!”
夜寒君的喉咙口涌现强烈的窒息感,旋即这种感觉映照灵魂。
短暂的千分之一秒,他的阎王替命接连发动,濒临死亡的触感如此的清晰。
“萨鲁斯,你真的要重新降临这个世界吗?”
“若是尘归尘,土归土,不也是极好的宿命吗?”
幽幽的叹气声,不知从哪里传过来。
置身无尽尸骸星空的夜寒君,像是抓住一根浮木,拥有了喘息的机会。
他用余光向后瞥视,有一个朦胧的老人,恰似幽魂,遥遥与眼球对峙。
祂的气息太微弱了,比那萤火之光还要渺茫。
但就是因为祂漂浮在那里,宇文乃、艾姬芙拉、艾姬摩戈、库库妲……幸存的生灵才没有因为窥探神灵而死去。
“呵呵,尘归尘,土归土?”
“你对吾了解多少,也敢这般大言不惭?”
“吾纵横的时代,尔等毕生也想象不到。”
“吾身为那个时代的最强之一,明明是最终的胜者,却要被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联手驱逐,最终与至高的王座失之交臂。”
“这份仇恨,吾不可能忘却。”
“只要有归来的机会,吾会不惜代价夺取。”
“慈悲,你足以自傲了,不过是远古宙诞生的冠位,一人一神,逼得吾频频陷入困境。”
“虽然吾只是残身,状态恶劣得不行。”
“但那些自诩正道的家伙如果注意到你,一定会对你赞叹有加。”
邪恶的眼球从来没有眨眼的动作,如同在审视地面上的虫豸,面无表情的褒奖道:
“事实上,你其实可以拖延得更久。”
“可是吾的另一半已经率先复活,即便隔着无穷尽的世界壁垒,祂也能为吾传递力量,引导吾的复苏。”
“你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弱小。”
“还有啊,你做这些自以为的善事,真以为有人能知道吗?自己感动自己,吾当真无法理解。”
“唉,立场不同,看法不同……”
“诸天恐将大乱,你这样的祸害出世,万亿计的生灵会因你而死……”
慈悲老祖重重叹息着,沧桑的面容上又是悲切又是无奈:
“怪我,若不是生前中了你篡改心智的邪术,把七罪魔神认作你的宿体,害得我本体陨落,七罪魔神也遭受不明不白的突袭。”
“我和祂联手,说不定能给你更沉重的打击,毕竟这里是祂统治的世界,法则与祂更加亲和……”
“哈哈哈,下辈子吧!”
邪恶的眼球发出怪笑声,眼球的中部居然露出牙齿,随后一条尖端染血、末端漆黑的长舌头,缓缓从里面伸出来:
“吾上次放跑七美德,就是为了未来的某一天守株待兔。”
“七罪祭炼过的封印之器,果然能把祂的魔裔全部引来。”
“待吾吞掉七罪的血脉,补充一部分生命精元,再将整个欲界的生灵全部炼化,吾的这颗左眼,一定能恢复到全盛姿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