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夏桉淡淡看了眼屏风那一边略显清孑的身影,默了默,故意对程鸽道:“大人,你有头疾吗?”

“嗯?”

“我闻着屋里点着甘泽香,这种香,通常是用来治疗头疾的。”

程鸽想了想:“啊,对,是我有头疾。”

“甘泽香对头疾确有缓解的功效,但用得久了,会令人夜里失眠。大人焚香时若再加入些柏子香,就不会影响睡眠了。”

夏桉知道,头痛的,是坐在屏风后面的盛枷。

前世见他时,他会经常伸手揉动太阳穴,那是长久被头痛困扰的习惯性动作。当时还有世族公子调侃他,能耐那么大,却治不好一个头疾。

听了夏桉的话,程鸽有些诧异。

大人确实有头疾,最近半年来,他的睡眠质量也的确极差。

大人夜里睡不着,便经常深更半夜将他叫起来一起去查案。

搞得他甚是苦闷。

原因竟是因为这香吗?

“夏姑娘懂医术?”

“略知一二,大人若信我,可以试试我刚才的法子。”

盛枷前世对自己也算有一语相救之恩,在那些被赵幽凌虐的日子里,鲜少也会有替她求情。大多数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除了看热闹的,就是在一旁添油加醋的。

因此,她能清晰地记得住每一份有心或无心的好意。

如今自己重生回来,就当是报答他当年的一语搭救之恩吧。

至于他信不信自己的法子,她就没办法强求了。

像他这样的人,通常疑心很重,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她微微施礼,退出了大理寺正堂。

夏桉走后,程鸽揉了揉掌手,心情忐忑地绕过屏风进了内间。

里面,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已经放下茶杯,拇指轻轻捻动手里的黑玉扇柄,纤长指尖泛着灼目的冷白。

盛枷要出手前的习惯性动作,就是用拇指捻动扇柄。

果然,程鸽还没有来得及躲闪,乌寒已经朝他地脑门招呼了过来。

“砰”的一声震响,程鸽平滑的脑门上,鼓出了一个赤红的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