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在她的记忆中不复存在,甚至可以说绝对不曾出现过,可是这些东西也都不是假的,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是她亲眼见过、亲耳听到的。

最后一滴水从吊瓶上滴落,护士走过来帮她把针头拔掉,用棉签按住手背止血。

陆早早仍旧低着头,自顾自地沉思着,棉签没按好,直到有血从手背上的针孔里冒出来一点,被护士提醒之后陆早早才回过神来,睁了睁眼,开始往门外走。

门外有两个小孩,其中一个穿着病号服,蹲在地面上玩拼图游戏,有好几张简易的版画图形摆在地上,两个人开始很沉默地拼凑着,神情紧张,看起来是在比赛。

或许是之前收的时候把其中几个拼图块弄混了,怎么也拼凑不成一个完整的图形,有个小孩有些崩溃地啜泣起来。

陆早早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这几个拼图块应该不是这个图形里面的,姐姐帮你找找,别哭别哭。”

然后另外一个小女孩也放下手里快要拼完的图形,三个人在五六个被放置混乱的拼图盒子找到了那几个遗失的拼图块,幸好是很简易的拼图,两个人齐心协力决心把剩下的几个也给拼完,陆早早只在一旁偶尔指导一下。

“你看刚刚那几个拼不进去的图块是另外一幅崭新的拼图里面的。”陆早早轻声细语地说:“所以下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千万不要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也没必要哭,我们多找找,总能找到正确的那块对不对?”

那小男孩点了点头,拼完之后两个小孩都高兴又骄傲地笑了。

跟两个小孩约定好,如果下次再来医院的话一定会再跟他们一起玩拼图游戏,还会给他们带糖果和巧克力,拉完勾。陆早早站起身来,跟他们说再见,走出医院门口,又看见城市霓虹璀璨夺目的光影,把一切人和事情都显得渺小起来。

在思索现在是否要回家还是继续去生日宴,不过宴会大概率已经开始了,完全没有去的必要,所以只是犹豫了半秒,陆早早就决定马上打车回家。

今夜的月色倒是很亮,很像刚刚拼接的那个浩渺月空的拼图,陆早早笑了笑——然而很快那笑就止住了,有些僵硬似的卡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