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宫殿内,年轻新帝端坐在用兽王皮毛装饰的宝座,手里翻看着信使送来的急信。

信使并未离开,恭敬垂手站在一旁,等候皇令,却惊讶地发现,皇上看信时,一双鹰隼双目越睁越大。

挛鞮冲内心惊愕——她还真是个纨绔?还真是从前恶名远扬,一年前出嫁后,改邪归正?他以为她说了蹩脚的谎话,却没想到,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纨绔了十几年,一朝出嫁如变了个人?

还有其他种种事,他都以为是她争取时间而瞎编的假话,但最后事实证明,都是真的!

想到这,挛鞮冲又看了一眼桌案上的一摞书。

这些书都是游记,自从她讲了“天气决定百姓性格”后,他便也对游记有了兴趣。

挛鞮冲抬眼,看向信使,“传信回去,继续打探消息,只要关于她的信息,事无巨细,都打探回来。下去吧。”

信使叩拜后,便离开。

挛鞮冲又将信看了一遍,正要伸手拿那几本游记,忽然想起一堆麻烦事,便没心思看了。

把信叠好放入袖口,端起一张冷肃面容,“下一个。”

“是,皇上。”随侍立刻去传令下一位要面见皇上之人。

门外,队伍排得很长,每一位求见的官员手上,都有一些需要皇上决断之事,当然,他们也想通过这些事的决断,来揣摩新帝的心思。

很快,有一名官员入内。

那官员穿了一袭暗灰色的羊毛长袍,外罩一件轻型锁子甲,脚蹬高筒皮靴。

入内后,单膝跪地,为新帝问安。

挛鞮冲,“竟然是你,何事?”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带着四皇子一同完成任务的耿固!

挛鞮冲虽登基有一段时日,但除了登基那日与群臣见了一面外,便一直未见,因为有时,与国事比起来,家事才更重要,诸如——与大皇子一派人的较量,以及给大皇子扣上罪名。

今日是第一天召见群臣,为谨慎起见,他也没打算立刻集中议事,而是先单独召见,初步看看众人的态度。

耿固也是心有感慨——半个月前,他们执行任务的队伍,突然被硬塞了个四皇子进来,当时为了这件事,焦虑了好多天,毕竟任务艰巨,四皇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怕是也要降罪。

谁知,半个月后,这位四皇子竟登基为帝!实在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

挛鞮冲见耿固若有所思,半天没说话,便失笑道,“怎么不说话?这些日子,你们可好?”

耿固急忙压下心中感慨,认真回道,“皇恩浩荡,微臣很好,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一事请教皇上:那‘任务’……还执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