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在屋里听得头大如斗,小儿子自妻子死后就不爱回这个家,原因在哪儿?这老婆子比谁都门清。
要不是糟老婆子死把着钱,整日里磋磨小儿媳,导致儿媳妇滑胎后血崩一尸两命,小儿子能这么恨这个家?
况且,每回小儿子好不容易回来,可这拎不清的婆娘,不是说过世的小儿媳命中带煞,是个不祥之人,就是张罗着把自家被休的侄女儿娶过门来。
那小妇人里正也见过,这年头,被休能有几个好的?就那胖的能流油的身材,一张肥头大耳的脸上,三角眼中满是毫不掩饰地算计。只一眼里正都不想再看,更遑论他家小儿子了。
想着都心烦,里正习惯性的掏出别在腰间的烟锅子,塞好烟丝点上火,用力的嗟上几口,发现嗟不出味儿来,才恍然想起,这陪了他好几十年的老家伙上回摔坏了。
烦闷的把烟锅子搁在桌子上,闭上眼长叹了一声,身旁的大孙子懂事的端了杯水放在里正手边,然后转身站到里正身后,给他捏起了肩,“爷爷,您别气阿奶,她……也不容易。”
不容易的哪里是糟老婆子,可孙子如此懂事,里正心里也宽慰,多余的话他也不想说,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他不愿在孙子面前来回提这些糟心事。拍了拍孙子的手,又喝了口水,把那股堵在嗓子眼里的郁气冲下去。
院子外头,陈氏不消停的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干嚎,“好你个没良心的老东西,老娘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嫁了你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老天啊,你怎么不让我去死啊?我老婆子命苦啊!”
当林小月和林招弟来到里正家门前时,正好撞见这让人尴尬的一幕,两人顿时立住,进退两难。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干站着吧?
看来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