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这三两银子不退倒是让他还有转圜的余地……。
瘳大智垂着的眼隐在阴暗中,让人看不清他阴沉晦暗的眸色,闪闪烁烁,复而抬头换上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看向林招弟,“二丫,我知道当初我娘执意退亲,让你受尽委屈,名声有损。可退亲并非出自我本意,皆是母亲一意孤行,擅自做主,我心中对你从未忘情,只是碍于孝道,不得不顺从母亲。”
瘳大智言辞恳切,眼中满是懊悔,似乎他对曾经发生的一切终难割舍一般。
林招弟眼神微闪,对这个男人的话她是一句都不信。若真有情,为何当初纵容瘳母一而再,再而三上门百般刁难;若非三妹封了乡主,他们母子才不屑正眼看她,更遑论忘情。
根本就是他们母子意图攀龙附凤的脱词而已。
她虽清楚瘳家母子两的算计,可若是自己忍气吞声不予辩驳,只怕对方颠倒黑白,不出一日雍州城里便能传出乐安乡主一朝得势,便看不起曾经与其姐定亲的穷秀才,纵容其姐退亲……。
再看周围不明所以的人神情复杂,若是再任由他们母子自说自话下去,回头怕是不利于三丫的流言蜚语要传得街知巷闻。
想到爹娘的糊涂事已让三妹对他们失望不已,自己调解不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们本就紧张的关系更添一层堵。
况且,若是真让这对母子黏上他们,日后怕是也会如同老屋那群撕扯不掉的水蛭般,趴在他们一家身上吸血,更甚至顶着三妹的名声在外做尽令人不耻之事。
思及此,林招弟浑身一震,紧了紧笼在衣袖下的豢头,打断还要继续演戏的瘳大智。
“真当全天下就你们母子最聪明?蝇营狗苟,精于算计,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呢。”林招弟不阴不阳的开口,“当初为给你病重的爹冲喜,你们相看了多少家姑娘被人拒了后,才盯上了我,这就不说了。可你爹在我们成婚前病逝,你守孝三年期间,你母亲上我们这打了多少秋风,回回离开都不空手,小到布头针线,大到一碗米面,虽我家当时被祖母逼着净身出户,也全靠乡里接济才能勉强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