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主子赐下去的东西,岂有人不收之礼?
禾阳身份在此,自然不会再开口。
吉量度量着娘娘的心思,上前两步,伸手将锦鸢扶起,“娘娘是真心心疼姑娘,才下赐玉梳给姑娘,姑娘若不收了,岂不是要让娘娘伤心?”
最后一个罪名扣下。
令锦鸢连忙辩解,“奴婢绝无此意……”
吉量扶起她,朝她微微一笑,伸手取了玉梳,将锦鸢散乱的发髻用玉梳一篦一插,简单一个动作,乌黑如墨的发髻上插入一把镀金背玉梳,瞧着身份便已不同。
吉量瞧着,微笑着退回禾阳身边,道:“娘娘,您瞧。”用手指柔柔指了下锦鸢头上的玉梳,“多好看啊。”
禾阳颔首,“你也手也巧。”
吉量掩唇,哎哟的轻笑了声,“得娘娘谬赞,奴婢心中分外欢欣呢。”
锦鸢面上挤出不甚欢喜的笑容,“多谢娘娘赏赐,多谢吉量姑姑巧手替奴婢绾发。”
她端端正正的福礼谢恩。
禾阳受了。
等她行完礼,才叫她起来。
“这一日也吓着你了,这会儿出去不得,你们都去旁边歇会儿罢。”禾阳缓缓敛起脸上和悦之色,眉间才露出一丝疲惫,“吉量,你去安排。”
吉量屈膝应下,先扶着禾阳躺下。
“奴婢服侍娘娘歇下。”
锦鸢后退两步,身后跪着的小喜也站起身,二人前后错开而站,轻声而恭敬着道:“奴婢谢娘娘恩典。”
禾阳却不再理会她们。
在吉量的服侍下躺下闭目歇息。
她是主子,在奴才们眼中自然是万般尊贵,但只有禾阳自己才知道,这个身份也有千般桎梏。就像眼下,她当着丫鬟们的面,甚至不能露出惊慌、担忧之色。
只有在屏退锦鸢二人后,她闭上眼,才敢紧紧攥着十指,为自己的孩子、为赵家、为陛下而悬心、不安。
“娘娘…”吉量轻声开口。
“你也下去罢。”禾阳嗓音有些沙哑,轻得微不可闻,“多注意外面动静,一旦有异,立刻来报我。”
除此之外,在陛下、荀儿回来之前,她什么也不能做。
越低调、越安静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