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药药性重,没一会儿就催生出浓浓睡意,眼皮耷拉下来,逐渐入睡。
而在厅堂旁,用屏风隔开的书房里。
赵非荀正与顾临邑、络腮胡子三人商议制炭一事,顾临邑舌灿莲花,还递上了他连夜写出来的文书,正试图说服赵非荀,要将制炭之事全权由寨子负责,他们愿意与青州府二八分。
顾临邑本就是偏门的鬼才。
经他之口说出来,听得络腮胡子都觉得,麻烦事都被他们寨子里干完了,青州府只要跟在屁股后面捡钱。
但顾临邑眼前的人,是赵非荀。
听他说到一半,赵非荀已经分了神。
他听见屋子里传来小丫鬟说话的声音,因隔得有些远,听不真切,不由得想是不是小丫鬟病的厉害了?念毕,不由得皱了下眉。
轻风怎还未将大夫请回来?
顾临邑看赵非荀皱眉,心底成算有些不太足,试探着问了句:“不知将军有何见解?”
赵非荀收回思绪,两指屈起,不轻不重轻敲两下。
“其一,你只砍不种,整个伏诸山上的虫漆树能够青州府发多少年财?其二,虫漆树就在山上长着,懂得制炭的人不是没有,若有人偷偷上山伐树后烧制成炭,比你售出的价低,但于他们而言,赚的已经不少,穷疯了的大有人在,假日时日,这些偷卖之人渐多,势必会扰乱市面上的卖价,届时,你们所制的炭也就不得不降价售出,分给我青州府的利润自然只会更少。”
顾临邑沉默。
这些他也想到了,只是刻意隐去不提。
他想要的是由青州府出面,扯着州府的大旗,自然能震住这些偷鸡摸狗之人。
眼下赵非荀毫不留情地直接挑破,他如何还能张这个口?
不是只听说他善谋划,没听说他连这些经商之道也懂啊!
赵非荀语气一变,目光凌厉看向顾临邑等人,“今日将话撂在这儿,我要的是青州府百姓富起来,而非你们伏诸山寨子里的人。你既然领着寨子向我效忠,自然可以得一分利,若无贪心过盛——”
赵非荀站起身,双手松松背在身后。
语气已近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