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妾身。
而是我。
夹在家族与他之前,她什么都知道,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年下来,她是该累了…所以她解脱了…
后来,他已分不清楚,对陈家庶出一脉的宽容,究竟是因他的猜忌、想要朝堂之上的制衡,还是因对她的一丝愧疚……
情与权。
他已无法清楚分辨。
所以,哪怕在看见赵非荀呈上的口供后,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后宫众人再难怀上子嗣,为了陈氏腹中的这一个皇子,为了确保他的生母不留下任何污点,他命赵非荀篡改了口供。
皇位不能旁落。
陈氏…目前还不能死。
他的短暂出神,让陈氏看出他的动摇。
陈氏无辜、可怜的哀求着,“陛下…求您看在孩子的面上…看在姐姐的面上…求您…饶过我们母子…姐姐——”
耳边的哭诉声,才让帝王回神。
他无力的放下手,语气依旧冰冷:“住口,你…不配提她。”
“陛下……”
陈氏哀戚的呼唤着,像是想要求得官人回心转意的痴人,一声声、一道道,极近可怜之意。
帝王恍若未闻,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宫殿。
大门在他身后关上。
他目视前方,眼底波澜不惊,一如孤坐巅峰、高高在上、不掺人间七情六欲的帝王。
“即日起封锁陈氏宫殿,除院正外,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入。至诞下皇子,白绫赐死陈氏,不必另行通报。”
守在门口的内官心底惊骇。
却不敢表露,凝肃应下。
“是!”
“至于留在京中的陈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