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掘地三尺,还找不出叛逆分子呢?”扶苏反问。
林信和蒙恬倒是对视一眼。
蒙恬作揖,“太子,大王常常教诲我们这些臣下,说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去查了,就能给予这些人威慑。”
扶苏却摇头,“他们敢造反,说明他们不怕死。就算我们动用秦吏、御史调查,耗费巨大的人力,我看也未必有效果。他们未必供出背后的主谋,而且能策动两场叛乱还没有浮出水面的策划者,可见心思缜密。”
“我并不是觉得我们秦人不行。只是知己知彼方方能百战百胜。我们秦国看似强大,但是去处置这些小小的、零散的叛逆分子,就像是用捕捞的渔网去打捞河底的细沙淤泥。你们说能捕捞到什么东西上来?”
扶苏说了这样的话,蒙恬和林信都答不出来。
坐在一边看戏的公子腾终于忍不住拍手叫好。
“太子说的好。我们每次发动兵力去全城搜捕缉拿可疑的叛逆分子,总是被他们逃之夭夭。据说在新郑城地下,有许多地道,方便他们行事。我们想要这些地道给淹没了,好毁了他们集结的窝点,但是找不到入口,他们的口风特别紧。”
“若是继续发动兵力去处置这件事,非但闹的新郑百姓人心惶惶,而且我们收效甚微,还会疲弊自身,久而久之,士兵也苦不堪言。反而会让那些躲藏在暗处的不法分子越发猖狂。”
公冶举闻言,只是不断地低首对太子和内史腾的话表示认可。
“太子和内史所言极是啊。大网捞不了细沙,我们越是想要镇压他们,他们反抗的越是激烈。”公冶举又忽得话锋一转,“可是如果放手不管,他们还是会更加猖獗。”
“那就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给韩国百姓地种,先抄几个贵族的家,把土地分给少地的庶民和无地的佣耕者。公冶举,伱把新郑城里所有的贵族世家列个账给我,再把新郑城中的户籍报上来。”
公冶举原本笑着的脸凝固了。
<div class="contentadv"> “你愣着做什么?”
公冶举不理解,“太子,既然要把这些贵族的田地都给没收了,难道真的就只分给韩人庶民和佣耕者吗?”
扶苏笑笑,“等到瓦解了这些同气连枝的贵族,让韩国庶民安定下来,真心归顺于我秦国。到时候再分这土地也不迟吧。”
公冶举闻言,只能点头。
虽然他觉得太子说的这些话有些牵强,但是面前的人毕竟是太子,万一自己不小心惹着太子生气了,他把自己砍死怎么办。
“我要休息了,这些日子也太累了。三日内若是没什么大事都不要来找我。”
“唯。”
公冶举领命走了出去,路上他却在想。
他们这些从咸阳远道而来治理地方的秦吏,尚且很难得到大量的田亩,除非与当地旧贵族妥协。
可是这里有内史腾在,一旦被他发现自己有通敌的心思,自己注定是要一命呜呼了。
这太子,我看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机智啊。
他竟然要抢了韩国贵族的地,去分给庶民和佣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