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自然不肯接受这个观点,“太子,下臣倒是要说些大不敬的话了。臣以为太子多虑了。秦国接管颍川郡,只是因为时间短暂而已,韩人的法律和我秦人的法律不同。”
“颍川郡的庶民,短期内无法适应而已,等到时间久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秦国这么强大,兵车千乘,就应该让韩人接受我们的管束。”
“臣没有听说过,打败了某个国家后,不对其使用自己的法度统治,而让被打败的国家,仍旧使用他们自己的法度政策。”
信一如既往地双目炯炯,坚信自己是对的。
扶苏又看向粱。
粱低着头望着地面。太子看向自己,那说明他不认可信的回答。
太子想要改制。
还是想要改制,就跟当初一样。
太子就像是大王一样,总是对自己和身边人都有着极高的要求,追求一种近乎完美无缺的状态。
“太子,臣驽钝,臣窃以为,韩国频繁发生暴动的根源在于叛逆贵族死心不改,妄图复国。是贵族煽动庶民造反罢了。至于我秦国之制。”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没有过错的;也没有什么制度是完美无缺的,可以顺畅地施行千百年。秦国的制度,肯定有一些地方不合理,不协调。”
“可是臣以为,只要能满足当下大多数人的利益,这个制度就可以继续施行。”
扶苏听了,忍不住拍大笑。
<div class="contentadv"> “毕竟是太子舍人啊。确实老成持重。”在粱看来,秦制确实有问题,但是这个不重要,也没有必要去改。根源还是在韩国贵族上。
粱心中那块巨石这才落了地。
自己好歹也跟着大王多年,可不是白跟的。
信纳闷,他怎么听粱的意思,他和太子都觉得,秦制有问题呢。
难道秦制真的有问题。
扶苏等不到灌夫回来,又回去内室睡觉了。
信和粱走了出来,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脸上挂着笑容。
“粱,你说我方才的回答不好吗?”信问着。
“好啊。说的有理有据。”粱背对着信,在走廊里来回活动,他望着湖面,心情十分愉快。
信眯起眼睛,“可是平时,太子觉得我们中的人有办事得力的,太子一定会嘉赏。而若是回答的好的,太子也会一律称赞。可为什么太子方才没有称赞我呢。”
粱瞪大双目,“伱想这个做什么。太子平日里也没有夸过你啊。”
“那是因为我总是……”
“总是什么?”
“因为我总是不管太子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我都要一一记录下来。这是我作为臣子的职责。太子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夸奖我。可是今天,太子主动问起我们二人对同一件事情的看法,太子只夸奖了你,没有夸奖我。难道说,是我说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