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子些时间。有些事,早晚要面对的,你我年轻时不也如此吗?”信对太子一直都很有信心。
粱却忧心忡忡地道,“如果太子是能够轻易改变自己想法的人就好了。一个执著的人,也许将会取得非凡的功绩,但是执著对个人本身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在这一点上,太子还真是随了大王。”
月光照应在水面上,水光又折射在灌夫、粱、信三人的面庞上。
灌夫身上的甲胄反着光亮。
灌夫突然看向信和粱,他瞪大眼睛,“你们说的话我虽然听不明白,不过我也听得出来,伱们觉得太子这么做不好。”
“可是我却觉得太子是最特别的。我们秦国几百年来,虽然经常出明主,立下了不朽的功业,可是发自肺腑地想要为庶众做事的,只有太子一个人。”
“我就是庶众之一,所以我支持太子。太子是为庶众做事,不是为天下人做事,我觉得太子要比为天下人做事的人更强。”
灌夫说着,眼里满是光。
粱和信听了先是一怔,随后对视良久,信突然大笑起来,他拍着灌夫的肩膀,“怎么,你的臀好了,这就又想着顶撞我们。”
“你小子,仗着有太子的宠信,受完罚之后,我怎么看比以前还嚣张。”粱双手放在袖中,见灌夫将怀中剑抱的更紧,脸上还是写着我最牛三个字。
“看着吧,未来有一天,如果太子有难,你们这些人还在讨论如何去救太子,而我已经用身体为太子挡住了利箭。”
信不由得大笑,“你不要拖累太子,我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走廊下忽地传来朗笑声,扶苏忍不住看过来。
<div class="contentadv"> 这帮人一天天又背着自己说什么呢。
坐在船上的扶苏,回过头再看三人时,忽地发觉自己已经一个将船划到了尽头。
这一天晚上,扶苏没睡着。
因为现实把他推到了一个人的对立面。
那个人就是嬴政。
嬴政这个人,他完成了统一华夏的使命,开创了皇帝制度,为中国两千年的文明奠定了基础。
西方虽然总是抹黑皇帝制度,可是他们始终崇拜秦始皇。
他们一面抹黑中国的古代政治智慧、文化、中医;一面却又从中学习吸收中国的政治智慧、文化、中医,恨不得直接抢过来冠上他们自己国家的名字。
言归正传,皇帝制度本身也是非常先进的制度,它的实质是中央集权。
中央集权制度的优越性就在于,能够最大程度地集中人力物力做大事,而中央集权才使得中国的文化、政治得以长久地延续下来。
整个中国两千年的文明史,桩桩件件,是是非非,哪一件又是能够离开皇帝制度来说的。
扶苏敬重秦始皇。
甚至有时候面对嬴政,扶苏自己也会想,也许他真的是天神祖龙下凡,否则以凡人之力,就算有着六世打下来的基业;
可是凡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经历童年时期颠沛流离、人人喊打喊杀的经历之后,还能保持如此卓越的追求、如此顽强的意志,把收复天下为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