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都说大事天定,人力争与不争结局都是一样的。但就是冲着这最后三六九等的结果,人仍旧大有努力的余地。”
“那么以此为出发点,若是天命注定争取机会最后的结果是失败的,为了避免失败就不去争取机会,继而就不会导致失败的结果。”
“很多人把这个作为解命之道。我却反对,可是若是当初都没有试着争取机会,就认为足以避免失败,在我看来,这是最失败的行为。”
“无能固然不是什么好事,更不值得宣扬;可是连改结果的勇气都没有,做懦夫都没资格。”
“李将军败了,人人都觉得将军信年轻莽撞,更说他是匹夫之勇。可是我想,战事的结果固然是秦军败了,可是将军信真的就此失去威名了吗。在我看来,若干年后,天下人记得和赞颂的,只怕是将军信,绝对不是今天这些连败名都不敢留的人。”
“现在的人,人人都笑将军信;却连将军信一半的神勇都没有。”
淳于越听明白了,“太子是想要做将军信。”
“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我是宁可做将军信。”
不想造反的太子不配做帝国的太子。
淳于越见扶苏这么说,心里那是万分的敬佩啊。
没想到太子看着很滑头、表里不一的一個人,可即便是明知道知道先成后破,仍旧愿意走马上任,这才是他所期待效力的君王,也是他们儒家渴盼的明君。
淳于越现在已经不再纠结于他无法用自己的师道驯化扶苏。到头来淳于越发现,其实扶苏早就是他儒者心目中的君王了。
“臣明白了。这一次,臣愿意站在太子这一边。”
“仆射竟然不阻挠我了?”
淳于越一向顽固,如果他决定了要劝扶苏一件事,那大概率是折腾个把月才能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