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无辜地睁着眼睛,要不是他们过去关系还不错,这肯定要暗地里记恨冯劫了。
“不会是,陛下要出什么事儿了吧?”
冯劫呆呆地望着冯敬,看来这小子,倒也没那么傻。
冯劫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眼神躲闪起来。
“胡说。马上就要过年祭了,能有什么大事?”
冯劫想要走人。
冯敬的柿子给化了,掉在了地上。
冯敬都不用思考到底还吃不吃了,“等会儿。陛下怎么了?”
冯劫慌张,真是想要拔腿就跑,“没事啊。有什么事?”
“绝对有事。还是大事。天下大同,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你听错了。”
冯劫拍拍冯敬的肩,“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跑出去乱说,我回头就告诉你父亲。”
冯敬杵在原地,对冯劫的警告回应了一声,“哦~”
冯劫慌慌张张的走了,冯敬一个人站在廊道望着他的背影。
“真有意思。这家人居然有事还瞒着我,瞒着我,叫你们瞒着我。”
本来在家休假的冯敬,一时间又有了差事。
他利用了一下自己的美色,前去贿赂了几个婢女,很快就套到了消息。
——
傍晚的时候,大雪这才停下。
章台宫前刚刚被打扫出一块空地来。
冯敬慌慌张张跑入宫殿,“快,通报一声,我要面见陛下。我有急事要告诉陛下。”
吕释之愣了一下。“是不是还要我不许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啊?”
“你怎么知道?”冯敬贴着吕释之的耳,“此事你知我知。”
“天知地知。”吕释之顺着接过话,上指指天,下指指地。
冯敬愣了一下,“不会今天有很多人都和我一样吧?”
“被你猜中了。”
“但是你还是得给我通报一声,告诉陛下,一定要见我。因为我这件事非常重要,绝对比任何人的任何事都要重要。”
吕释之一脸为难,“好巧不巧,今天来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不过,看你昔日是陛下执戟郎的份上,我还是给你通报一声。”
吕释之十分不情愿地走入大殿。
冯敬站在门外,他苦熬数年终于不做执戟郎了,结果转头刚换差事,就要请求扶苏的侍卫长给他通禀一声。
此情此景,是冯敬从未设想过的。
那一刻,他站在宫门口想了很多事。
人这玩意儿,站在这座山里,就想着去另一座山头看看;到了另一座山头,却发现其实原先那座山也挺好的。
不一会儿,吕释之又走了出来。
“陛下让你进去。”
“谢了。”
吕释之愣了一下,随后咧着嘴角笑道,“不客气。不过你最好长话短说,陛下心情不好。”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吕释之应。
冯敬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陛下有时候疯疯癫癫的,要是自己在陛下气头上说了这件事,他是不是会把我给……
“你快进去啊。陛下都让你进去了。”
冯敬的脚先于身体迈入了大殿,只是侧着身扭过头来,“我……我有些……”
“快进去。你这是殿前失仪。”
扶苏在座上看奏章,听到门口两人叽叽咕咕、叽叽咕咕聊得可起劲。
良久,冯敬立在了扶苏面前,他肩头披着几片鹅毛雪花。
扶苏甚至都没有抬头。
“陛下,微臣有要事密奏。”
“奏吧。”扶苏面色乌青。
冯敬吞吞吐吐好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实情,“丞相已经和上卿姚贾、大夫周青臣传统了朝中大半臣子,说要在年祭之前的大朝会上,让陛下册封公子曜为太子。”
冯敬说完这话,吓得自己打了个颤。
结果上面的人纹丝不动,他甚至都没有动一下眼皮。
“陛下,您……是不是气糊涂了。”
扶苏放下奏章,“你是第七个来告诉朕这件事的人了。”
“啊?第七个!?竟然还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