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韶扫一眼要求做主的百姓,又扫一眼围观的百姓后,压着声道:“安排人守好药铺的几个门,没有我或者你的吩咐,不准任何人以任何借口离开。再安排人守好周围,看好这些求做主的百姓,若中途有人离开,让人跟好了。另外,盯紧刚才跟着七爷去配药房的那几个大夫与伙计。”
李天流听完,正琢磨用什么理由离开,徐光便挤着人群快步过来了。走到跟前,看一眼地上的药渣,匆匆问了句‘怎么回事’后,又去了那一排尸体跟前。
“你来得正好,”陈韶吩咐,“好好查一查他们的死亡原因。”
徐光称好。
借着陈韶与徐光说话的间隙,李天流不动声色的退到药铺门口,而后又佯装无事地进了药铺,随即,在他的安排下,羽林卫快速的散到药铺几个进出的门口及人群当中,悄无声息地将惠民药铺及所有‘家属’都包围了起来。
“看他们手脸的症状,似乎都是中了野葛毒,”将十一具尸体都挨个检查一遍后,徐光下意识地看一眼那一排药渣,又看一看药铺里的众人后,才向陈韶小声问道,“开错药了?”
陈韶示意他看蝉衣从药渣里挑出来的那一撮撮野葛,又将苏二的话与他说了一遍后,问道:“野葛有毒,大家都知道,但你认为,这一小撮野葛真能毒死人?又或者,这一小撮野葛真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就毒发身亡?”
野葛并不是什么稀罕的毒药,徐光自然知道,蹲到其中一副药渣前,药渣旁边的那小撮野葛拿起来闻了闻,又与药渣里的其余药材比了比后,百思不得其解道:“这一小撮野葛能不能毒死人我不清楚,但让人在短时间内就毒发身亡绝对不行,但他们……”
“是呀,肯定不行,但他们偏偏都中毒而死。”陈韶意味深长地接过他的话后,将蝉衣留下的纸笔递给他,又开始审问起了其下的死者‘家属’。
十户‘家属’的回答,与苏二一家并无多大的差异。
他们都是在晚饭过后,按照医嘱给自己的爹娘或是夫君喂的药,也都是在喂药不久便毒性发作,继而在送医途中咽气身亡。
如果不是他们喂药的时间太过集中,死亡过程也一样,又都在来惠民药铺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带着药渣,那么说这是一起恶意的投毒事件,陈韶一点意见也没有。
天下不缺巧合,但在同一件事,尤其还是恶性事件中,有过多的巧合,那就不叫巧合了。
只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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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过徐光的记录,确定他的记载没有遗漏后,陈韶抬眼,目光从十一户求做主的‘家属’身上一一扫过。十一户死者‘家属’,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近百人,这近百人的面色有悲切,有麻木,有恐慌,有惊惧,有激动,还有算计,总之不一而足。
又一次扫一眼众人后,陈韶将目光转向跟着七爷出来的十二个伙计身上。
十二个伙计都是男性。
惊惶失措地跟着七爷出来后,听着百姓们的叫嚣议论声,不由相继跪到地上叫起了冤枉。
陈韶平心静气地让他们起来后,缓声问道:“平常都是什么时候给配药房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