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那敢情好。”
韩闯说道:“其实晓庆他们单位给了点树种,外边种的就是。我不缺树种,只要点你家院子那样的花种就行,种下去一长一大片的那种,能遮住半个院子,花开了长得也不大,但是开花很多,我瞧着那样的挺很好看。”
“哦,对,我也见过凌哥家里那种花,好像是绣线菊是吧?”江晓庆啃着西瓜道。
“嗯,是绣线菊,这种菊花长得快,也好活,插下去浇点水就能长起来,晚上香得很,就是这花朵太小了,我到时候多给你们带几样,搭配着种吧。”陈凌说道。
三人聊着,很快把西瓜吃了大半。
这时王真真说要去趟老师家,想让陈凌送她过去。
其实她今天跟过来就是要来找她老师家的小女儿玩的。
这野丫头在家也不闲着,居然还时不时跟老师母女两个写信,老师的女儿比她高两个年级,马上读初中了,也不知道怎么跟她玩到一块的,回起信来比王真真还频繁,家里经常收到信件。
“哦,真真不得了,还会写信哩,这是要去见笔友啊。”
江晓庆笑道,觉得既惊讶又有趣,这么大点的孩子,竟然跟人写信。
别说她了,连从厨房出来,走到井旁清洗驴下水的两个老人听到这话,也大声的笑着说了两句。
说这女娃娃了不得,将来肯定有出息。
“真真的老师在镇上是吧?走,那我也跟着你们去,顺道咱们去啤酒厂买桶啤酒回来。”
韩闯洗了洗脸,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就兴冲冲的跟在陈凌两人身后往外走。
结果把王真真送到她老师家里,发现附近就是韩闯家的罐头厂,韩闯就说:“还是俺家的罐头厂离得近,先带你去俺家罐头厂看看吧,你还没去过哩。”
陈凌自然没啥意见,就跟着他去罐头厂。
刚进厂子的大门,就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
宽敞的厂院中是一个大池子,两个距离很远的水龙头在稀稀拉拉的往水池里边排着水,两人走近的时候,惊得水面上一层五颜六色的鱼一哄而散。
陈凌俯身瞧了一会儿,笑道:“怪不得能养活胭脂鱼呢,这池子够大。”
“是挺大,你还捞鱼不?我哥又往里边放了不少。”
“不捞了,不捞了,我农庄那边就好些鱼呢。”
两人说着话,韩闯的大哥韩超走了出来,上次庙会的时候陈凌见过他一面,就是他们家来赶庙会的亲戚比较多,上次也只是简单交谈了几句,只能算是认识。
“耩地耧给你改好了,过来看看吧。”
韩超这人将近四十岁的年纪,虽不如韩闯高壮,但同样是人高马大,留着八字胡,性格比韩闯稳重多了,笑着打过招呼后,就带着陈凌去看耩地耧。
他改进的是三条腿的耩地耧。
这东西,算是比较原始的播种农具了,汉朝的时候就有。
这种农具主要是用来种小麦、谷子、大豆、高粱、芝麻等作物。
若是种玉米的话,就差点意思。
毕竟玉米传入国内比较晚,传统农具没为玉米设计到位。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种。
三条腿的耩地耧堵上中间那个出粮口儿,勉强也能种,只是播种过程中非常容易卡壳,总是要停下来修理,很耗费时间和人的耐心。
当然了,这个说的是在他们这里的山地。
农具的使用还是看区域的,地块小的话,大部分就是人工上了。
“这个改成单腿了吗?”
陈凌走进去就看到一个单腿的耧车。
“不是,这是去年给俺家里自己改了个单腿的,种出来的包谷苗还是不太行,不是有的地方漏了不长苗,就是有的地方出苗稠了还得间苗,这是老毛病了,费劲得很,真的不如咱们自己去‘点包谷’来的精准。”
韩超咂着嘴,无奈的说道。
陈凌摸了两把,点头说:“这其实已经很好了,现在市面上的播种机也不能种包谷,勉强种机器非常容易坏,还不如咱们的耩地耧哩,种地想偷懒难得很,大部分地方还是得用人下地去‘点包谷’。”
“点包谷”,又叫“栽包谷”,听着就是需要下功夫精耕细作的活计。
这法子也就是传统农耕里的人工播种了。
种的时候人拿着铁锹,脖子你挂着装满玉米种子的书包,在田里一铲一蹬,而后一手推起铁锹的木头把,铁锹就在身前的土地中撬起一个土坑,这时候另一只手捏起两三粒种子撒入土坑中,撤去铁锹,直线往前走,走的过程就把刚才身前的土坑踩住了。
熟练的老农,“点包谷”的时候干起来是飞快的,一铲一蹬一推一撒,让人眼花缭乱,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农已经十几步开外了。
但这种传统法子终究耗费人力,辛苦得很,比不得耧种省力。
可惜没办法,这时候的耧种不咋行,播种机的精准度也远比不上十年、二十年后,像韩超说的那样,常常就是种漏了去田里补苗,种稠了间苗。
说白了,也就是在种的时候省了力气,种完后出力气的时候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