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庆幸的道谢,又朝他伸手,“把花给我吧。”
季成风避开她的手,道:“太冷,还有水渍,不用过两道手。”
“你……”谢晚凝眨眨眼,忍不住道:“表兄对谁都这么周到吗?”
“……倒也不是,”季成风指了指连廊,道:“先上去,这边路不平整。”
等两人都回了长长连廊之上,借着宫灯明亮的光,谢晚凝终于看见他握着花枝的手上染上脏污水渍。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手指蜷了下,道:“有帕子吗?”
谢晚凝顿了顿,从袖口掏出一方棉帕给他。
季成风接过,缓缓擦拭掌心的污渍。
谢晚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时之间就沉默下来。
忽然,他道:“表妹手相看的确实极准。”
“什么?”谢晚凝有些没听清。
季成风看她一眼,低声道:“圣上前日召见,欲派遣我巡检川南地带,算算日子,过段时间我就该出发了。”
谢晚凝:“……”
她这是神棍了一把吗?
“这回你信我了吗?”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可是看了许多孤本,于此道可算是精通。”
“信了,表妹真乃神人也,”季成风轻笑了声,朝她伸出那只已经擦拭干净的手掌,“有劳表妹再帮我看看,那位背主的扈从是谁?”
“……我看不出,总之该说的,我上回都告诉你了,”谢晚凝干巴巴道:“你信我就不会出错了。”
远离水泽,谨防扈从背主……
想了想,她还是再提醒了一句,“还有,你记得小心疫症啊。”
她是真不愿意看着这人冤死官场倾轧中。
‘疫症’二字一出,季成风眉心猛地跳了下,垂眸直直的朝她看去,却没有说话。
谢晚凝十分坦荡的站着,随他打量,任他聪明绝顶,总不会看出她是重活一世吧?
季成风确实猜不到,但他知道,这个姑娘确实在关心自己。
这么想着,他再度一笑,道:“我会小心的,不敢辜负表妹的提点。”
谢晚凝也笑了。
寒风中,宫灯绵延的长廊之上,一男一女相对而立,男俊女美,远远望去还有假山做为背景,这画面简直美的像幅画。
陆子宴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齿关猛地一紧,望着那边二人的眼神幽寂难明,侧身吩咐了身边随从一句。
很快,有内监走向那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季成风将手里的梅枝递了过去,又道:“手帕我洗净了再还你。”
谢晚凝一怔,小声道:“要不我自己洗吧。”
就算是表兄妹,手帕这样的贴身物件,还是不好……
可季成风好似没听见,已经走远了。
看着他脚步匆匆离去,谢晚凝有些无语凝噎。
落在陆子宴眼里,就变成了她手捧着花,呆呆的看着人离去的背影,真是心肝脾肾肺都冒着酸气。
“这么舍不得呢?”
熟悉的冷声让谢晚凝快速回神,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见状,陆子宴更怒,“我是吃人的恶鬼?怎么每次见到我,就跟见到鬼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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