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襄奉承道:“便是精锐,也无法抵挡豫亲王,豫亲王身经百战,乃朝廷第一战将,待其兵至,大事可定”
“前些时日,孟浚大阅士卒,其士卒气势汹汹,以江南之财力,厚养军士,短短三年时间,便已军势大成,便是豫亲王亲至,不经过数场血战,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平定的”洪承畴摇摇头说道。
直到下值,冒襄的心中依然极为紧张,恨不得尽快赶回家中,却又不敢显露出来,好不容易挨到家中,一进门,甚至都没空回应董小宛,迅速坐在书桌前,写道:“多铎即将南下,勒克德浑部,也将回师!”
写完后,将密信小心翼翼的藏于笔中,随后急匆匆的出门,董小宛见状,心中担忧,叮嘱的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而孟必安为了冒襄隐秘性,已经不让冒襄再亲自前往茶楼,孟必安斥资收购了冒襄家中附近的一个小商铺,商铺中售卖着茶叶,店铺老板便是曾经在湖州城摆馄饨摊的陆平。
“陆掌柜,生意不错啊,我看在你这买茶叶的人不少啊”隔壁邻居是卖鞋子铺的,今日生意不太好,却又看到陆平茶叶卖的风风火火,有些嫉妒的开口说道。
陆平闻言,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道:“哎呀,方掌柜,生意嘛有好有淡,像我昨日不就卖的不怎么样嘛,方掌柜的,看你没什么事,过来喝杯茶,我这新到了一批好茶,我泡给你尝尝”
“呵呵,改日吧”方掌柜笑了笑,拒绝了陆平的邀请。
陆平也不恼,他自个也有些奇怪,自己做什么生意好像都得心应手,摆混沌汤也比同行生意忙,这来江宁了,卖茶叶也是生意繁忙,连隔壁掌柜的都嫉妒了。
陆平心中暗道:“咱是不是入错行了,当什么探子,这做生意来钱多快,就这么半月时光,就已经挣了三百多两,咱一个月俸禄才三两银子,还是担着杀头的买卖”想到这,陆平叹了口气,到现在是没辙了,如今自己生是探听司人,死是探听司鬼。
就在陆平心中感叹时,只见冒襄走进店里,陆平心中一紧,这可是这么久以来冒襄第一次进店,正好这时店里没客人。
陆平急忙走上前,大声道:“客官要什么茶叶,咱家有碧螺春,龙井,普洱,银针,毛峰,应有尽有”说完陆平压低声音道:“何事”
冒襄压低声音道:“多铎即将南下,勒克德浑也将回师,具体时间,兵员人数还未探得,不过这情报得迅速传回去”说完从怀中取出一支笔,密信便藏于笔中。
陆平也是一脸严肃,接过笔藏于怀中,随后郑重的点点头道:“好,我知道”
冒襄随手抓了一袋茶叶,随后离开茶铺,陆平摸了摸胸口,暗道:“江宁不愧是南都,我在湖州那么久,什么事都没有,这一到江宁就有重大任务”陆平正要离开,忽然想起来,冒襄抓走的那袋茶叶可是上好的君山银针,一袋可是价值二十两银子…………
苏州城。
顾炎武此刻正在劝着孟浚,道:“都督,何不如整个都督府所辖之地,皆奉隆武天子旗号,甩开两广那两个小朝廷。”
身旁的杨恩闻言有些迟疑,随后说道:“邵武帝以兄终弟及登位,我等若奉隆武,拒不奉邵武,是否会舆论汹汹。”
“先等等,大战在即,恐横生掣肘”孟浚犹豫的说。
顾炎武语气激烈的说道:“诸臣一意偏安,无心北伐,却又恐他人立下功业,若不断曾道唯之念,怕是掣肘之事虑禁不止”
孟浚叹了口气,随后道:“以吾浅见,此战若胜,余者皆小事而,若不能胜,便是蟒袍加身也无用而”
见顾炎武还是愤愤不平的模样,孟浚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那便以顾先生之意吧,所有的文书,皆用隆武年号吧”
纵光南明文臣武将,要说孟浚虽然知道的并不详细,但那些赫赫有名之人,孟浚依然是知晓的,可要说能让孟浚敬仰的并不多,死守江阴的阎应元,抛开成见,联络农民起义军的堵胤锡。
还有矢志不渝,坚持抗清的张煌言,张煌言坚持抗清二十余年,发起三入长江的战略,便是郑森进攻江宁,也是在其的促成之下,论救国方略,军事才能忠义操守,在明末无数忠臣义士中,张煌言可称为翘楚,而张煌言临死之言,更是无数的心怀忠义之士的心声:“大好河山,惜沦于腥膻!”
然而张煌言始终效忠鲁王朱以海,本来孟浚以为鲁王在宁波一败涂地,却没想到,鲁王政权竟然死而不僵,又在福建死灰复燃起来。
如今孟浚对内自称为都督,可对外的公文信函上,已经决定用隆武帝赦封岳国公自居,而对邵武永历两个朝廷,孟浚的态度是就当不知道,就这么糊弄过去,没想到的是,邵武帝在和永历的战争中赢了几仗,反而信心膨胀起来,如今邵武帝独据广东,以广州为都,向天下各地的督臣大将发号施令。
孟浚此刻根本不想跟这些只知道玩弄权谋的官僚们有任何瓜葛,他必须将心思都放在即将的战争之中。
对孟浚来说,与那些尔虞我诈的官场人士交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满脑子都是私利和权力斗争,完全置大局而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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